活下去的信念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强。
夏砚柠牢牢地抓紧石头,即便双手被雪冲的又麻又疼,也不松手。
肃冷又呜咽的风,一下一下拼命拍打在她惨白的手。
青色的筋络绷起,骨指泛青,她扣住石头,意识恍惚了好久。
终于雪停,风寂。
她一手撑着石头,一手借着散落的三角支架,艰难的从雪洞中探出身子,躺出雪面。
夏砚柠控住呼吸,试探着动了下手脚。
手脚铅沉,像是带了镣铐,防水的衣物,早已乱的不像话。
她想笑老爸,又双叒被骗了。这件花花绿绿,像是信号灯的衣服,哪里是什么登山服呀。
手臂僵的厉害,她想把信号灯往上捋一点。
可是。天上日光沉沉,太阳落下的光是冷的,雪水刺骨沿着筋络蜿蜒而下,连指甲缝里都布满了寒意。
啧,又疼又冷,还困倦的厉害。
夏砚柠眉头紧蹙,双臂抱紧狠狠打了个寒战。
背心多出了层细密阴冷的汗,被冷风拂过,进而薄薄的结了层冰。
她只身躺在雪地里,像只溺入水中的鸟,感觉生机正随着日头落下的速度,缓缓流失。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被雪山吞没,生命的最后期限仿佛自此而临。
天地幽冷,风雪寂寂。
她觉得自己好疲惫啊。于是,眼睫缓低,一片苍茫的雪色彻底被黑暗抹去。
也还好,最后一眼的世界,是雪白色的。
夏砚柠躺在雪地里,在侧耳听着死亡。
谁知,耳畔多出一点窸窸窣窣的碎声。
是脚步踏在雪上的声音。
此刻,竟然有人在山里?
她来不及想其中的怪异之处,求生意志使她勉强的掀开眼睫,压下喉间被雪絮堵满,又强行破开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