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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辛’连忙道谢,又感激又辛酸地说:“想我在寨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孩子们都把我当成头顶的天,谁能想到我在真正的大人们面前竟卑微至此。”

这话更是说在了薄山岳的心坎上,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念慈,我带来的那孩子,本来非常崇拜尊敬我,现在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了。”‘薄辛’摇头叹息,“我不怪他,要怪只能怪……”

‘薄辛’咽下最后两个字没说,薄山岳却看出他的嘴型——“本家”。

要怪只能怪本家,把他们当猪羊饲养的本家。

薄山岳摊开掌心,掐入肉里的指痕刺眼得难看。

被烛火烧毁的墨痕宛如刀刻般一字一血地刻在他骨头上,咯咯作响。

如果,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

血亲,血脉相连的亲族,一边是光明的道途,一边是堵死的巷口。

为什么不翻过那堵墙,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呢?

‘薄辛’瞥了眼薄山岳的掌心,中年男子头颅微低,掩住眼底的漫不经心。

薄山岳陡然发觉自己愣神了好一会儿,在本家人聚集的内院露出了不该露出的神情。

‘幸好辛老兄为我遮掩,我二人站在一处,不显得突兀。’薄山岳感激地看向‘薄辛’,得到对方理解的点头。

“身负要事,我先走一步。”薄山岳拱拱手,“改日必亲自上门与辛老兄畅谈。”

他脚步匆匆地离开,‘薄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