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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 咬枝绿 790 字 11个月前

沈弗峥拎罐子的那只手,抬起来,指给她看,“你看这个路灯一到晚上亮起来,有多少小飞虫往灯面上撞,趋光趋热,都是正常现象。”

“多一重身份就多一重体验,越往上走,越能看到下面人头攒动。”

“这种人没什么好怕的,你就拿他当鱼缸里张嘴求食的鱼,手边有鱼食,你高兴了就丢一点进去,不高兴就让他们饿着吧。”

“人情往来这种东西,这次不行,人家还会送下一次,你不可能靠拒绝,杜绝所有,现在送礼的比收礼的还要精,知道乱送礼吃力不讨好,还会得罪人。”

“这些分寸让他们去拿捏好了。要是还不确定,你可以问我。”

“以后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大大方方带回家,至于什么人情,难道没有你,我就没有这些人情往来了吗?有我处理,你不用烦心。”

钟弥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夜。

他告诉自己,对于不能脱离的环境,你能做的事更多的掌握话语权。

当时她惶惑万分,低声说不会。

沈弗峥说没关系,我会教你,不会太辛苦的。

此时此刻,她忽然能悟到一点。

虽然全然陌生,但的确谈不上辛苦,好似前路再坎坷,也有人为她填那些沟沟壑壑。

回家途中,路过一家快打烊的花店。

钟弥停住脚步。

“鲜花打折唉,我们买一点回去吧?”

她捋起裙摆,在铁皮花筒前挑了各色玫瑰,店员打包时,钟弥讨来一截丝带,将自己披散的长发低低束起,用纸巾擦汗。

店员一边快速打包,一边跟钟弥说天太热,到六月更热。

钟弥应着声,隔着玻璃门,瞧门口树下男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