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晋江独家发表 想到这些更兴奋了(二合……

绍熠随梦做了一半就直接被吓醒了。

身体甚至还处于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那种近乎要让他溺毙的暧昧氛围一直到此刻还如影随形的笼罩着。

夜色中,钟表巡回的滴答一声比一声清晰,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胸腔。

绍熠随,你他妈的。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睡意全无。

他以为他已经要忘了,可这场梦境又帮他清清楚楚事无巨细的回想了起来,包括过程的每一个细节,说过的每一句话。

梦境里将他那晚的恶劣放大了无数倍,让他更清晰的意识到他有多么卑劣。

没错,他是故意的,故意要看闻繁哭。

闻繁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绍熠随只看了一眼就发了疯,疯到忘了眼前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忘了闻繁不喜欢男人,忘了他口口声声告诉闻繁的那些话,忘了他要他远离那些觊觎他的同性。

他全都忘了。

看到青年不断的颤抖,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

以前他爱问闻繁他是不是他最喜欢的人,那晚他没有问,而是一遍遍笃定的在闻繁耳边说。

“繁繁,好喜欢你。”

太清晰太深刻了,以至于他根本忘不了。

只要一根导火索,他就能全部想起来。

绍熠随浑身都是狂暴的气息,身体给了他最直白最简单的反应,避无可避。

心头仿佛被扎了一刀,梦里盈满的情绪陡然倾泻出来,那些得寸进尺的旖.旎与贪恋过后,只余下满心的惊惶。

汹涌的热意还在肆虐,绍熠随满脑子都是闻繁,怎么都挥之不去,等到再次反应过来时,绍熠随脸都绿了。

那些早就超过了该有的尺度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幻灯片一样逐帧播放。

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想到这些,他的身体竟然更兴奋了。

思维还在毫无下限的引诱着他,引诱着他沦陷到更糟糕的地方。

绍熠随抬手掐着自己的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不行,就算这个男人是他也不行。

他和别人不一样,闻繁那么信任他,他怎么能对闻繁有这种肮脏的想法?

绍熠随颓然的捂着脸坐了会,掀开被子进了浴室,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

刺骨的水流浇上来的那一瞬间,绍熠随狠狠打了个颤。

在意识最清醒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不可以。

他们都性向正常,协议结婚也只是挡箭牌,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就是错误。

他不能失去闻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

好不容易身体冷静下来,他从浴室走出去,又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几管药。

都是治裂伤的。

一瞬间,绍熠随的大脑就又被各种各样的画面占据。

青年不知道是怕痒还是怕疼,上药的时候总闷着头发抖。

或者眼里含着一包泪看他,中途要问好几次:“还没好吗?”

绍熠随狼狈的去了阳台上,手里夹着烟,砂轮打火机啪嗒打了好几次才打着。

尼古丁浸润肺部的作用在生效,绍熠随颤着的手渐渐稳定。

他又一次在心里重复,不可以。

此时刚过凌晨两点,他就那么在阳台上一直坐到天亮,烟头几乎塞满了整个国画石烟灰缸。

他仰躺着靠在皮革沙发上,下巴上冒起了一圈青茬。

“绍熠随,怎么又睡懒觉了?”

闻繁轻轻敲了下门,然后就推开走了进去。

结果床上空无一人。

闻繁从地上捡起一件衬衫,抬眼时看到了阳台上的人,他都进来好一会了,竟然还没注意到。

他走过去敲了敲玻璃。

笑道:“你要剃度出家么?冥想了一整晚?”

绍熠随看到他时还在发怔,闻繁推开阳台门。

“不会真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这么重的黑眼圈。”

他弯腰倒了杯水递给他:“喝点,醒醒神。”

绍熠随伸手接过,许久才摇头:“早上出来坐了会。”

闻繁:“编,嗓子哑成这样,大半夜没睡觉吧,还抽烟……”

他的视线突然停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蹙了蹙眉:“抽了这么多?”

绍熠随也不出声反驳,听闻繁训他。

“到底抽了几包?绍熠随,你是不是疯了?”

他是疯了。

眼看着男人唇色变得有些苍白,闻繁无奈的扶额:“又胃疼了?”

绍熠随没说话,闻繁转身就走。

三分钟后,他端着一杯冲好的药剂再次回来,拿走男人手里没喝的温水,把药递给他。

“喝了。”

绍熠随依然没说话,端着药一口闷了。

闻繁打量着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

“不是。”

云城夏日的气温很舒适,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结实的臂膀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两人又是沉默的对视,没说出口的话是心照不宣的答案。

闻繁很自然的换了问题:“是问你是不是还疼。”

绍熠随:“不疼。”

说谎。

绍熠随从得了胃病到现在,从来都是他陪在身边,疼不疼闻繁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张开胳膊,是迎接的姿势。

“我等下要去琴行,现在有十分钟时间。”

绍熠随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闻繁在纵容他,闻繁知道他的坏毛病坏脾气,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

心底的防线在一步一步溃败,绍熠随看着青年温柔的眉目,被阳光渡了层浅浅的金色,能看得清侧脸细小的绒毛。

他的繁繁,怎么会这么招人喜欢。

绍熠随胃疼,心口也疼,分不清哪里更疼。

青年张着手臂给他抱,满眼都是无奈的笑意。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伸手把闻繁抱进怀里,紧紧埋到他的肩窝处。

“繁繁……疼……”

闻繁触到绍熠随的臂膀,裸露的部分很凉,闻繁眉尖微蹙:“小孩子都比你懂得照顾自己,大晚上不睡觉跑到阳台望风,还不知道多穿点,不怕感冒?”

绍熠随用脸蹭着他颈间温热绵密的皮肤。

“下次不会了,我记住了。”

闻繁:“上次也这么说,再这样就不管你了,听到没有?”

绍熠随知道闻繁是说气话,是担心他替他着急。

所以更加显得昨晚又做那种梦的他糟糕至极也荒唐至极。

有一个声音在说,他配不上闻繁对他的好,也有另一个声音在说,那又如何,闻繁只能是他的。

两种声音在他脑内疯狂的纠缠,绍熠随嗅着闻繁身上恬淡干净的味道,后一种声音逐渐占了上风。

他又一次确定的想,他不能没有闻繁。

客观犯错与主观意.淫完全是两码事,他绝不能让闻繁知道他内心有过这样肮脏的想法。

再也不会了。

绍熠随逼着自己摒弃那些杂乱的念头。

“繁繁,很疼。”

闻繁抬起手按在他的胃部,轻轻按了按:“这里?”

绍熠随闷声道:“嗯。”

闻繁帮他轻轻揉着,嘴里不忘说道:“忘了陈医生之前怎么说的吗?一句话都不记,脾气又差又任性,把自己的胃折腾成这样,疼死你也活该。”

绍熠随手指轻轻顺着闻繁柔软的发丝,眼神很深的望着他道:“你不是说了你帮我记么?”

闻繁气笑了,照着他的后背打:“我记了,那我有没有吩咐过你胃疼的时候不要抽烟?有没有吩咐过你感觉疼了就自己找药吃,你听过一句吗?现在还赖起我了。”

绍熠随:“听了。”

闻繁:“哪次?”

绍熠随默了会,说:“下次。”

闻繁唇间发出一声笑音,实在是无奈了。

“绍熠随,就不该管你,这么大人了老这样……你还记得我叔叔家那个小孩吗?上次见的时候才五岁,自己背着小包包,自己喝水自己看书,比你懂事多了。”

“我有你在。”

“那以后我不在呢?”

绍熠随突然一颤,肌肉都绷紧了:“不行。”

闻繁被他抱的太紧,朝后仰了仰。

绍熠随:“不是刚才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么?”

闻繁:“我什么时候……”

他话说了半句就猛地顿住,和绍熠随一样,两人都想起了上次说这句话的时间和场合。

那天晚上。

男人失控了一般疯狂折腾他,一遍一遍的问他同样的问题。

闻繁意识模糊,实在受不了,红着眼说了那样的话。

闻繁垂下眼:“嗯,说了。”

绍熠随心口一窒,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总归是他伤害了闻繁,是他对不起闻繁。

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取向正常的人都很难接受,可是闻繁为了他情愿忘掉那晚发生的一切,他又怎么能在闻繁伤口上撒盐。

他扣住闻繁的后颈,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

一切无言。

这天之后,绍熠随想尽了一切办法补偿闻繁,大到房子车子奢侈品,小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什么都捧到闻繁面前。

但闻繁收下的也只有他给小宝买回来的玩具。

闻繁抱着猫,眉眼间都是浅浅的笑意。

“小宝,喜欢吗?是大爸爸买的。”

绍熠随便又要难受好一阵子,敲着他说他傻。

但实际上闻繁都懂,绍熠随想补偿他他也看得出来,他不收只是觉得没必要。

因为从一开始签协议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绍熠随可以有自己的坚持,闻繁也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事业。

那件事他已经决定要忘掉,就不会再放在心上。

所以他谢过绍熠随,只收下了小宝的玩具。

他弯着眼睛笑:“干嘛这个样子,你又不是没送过其他礼物,小宝不就是你送我的么?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喜欢的礼物。”

小家伙听懂了似的跟着喵喵,蹭了蹭他的手心。

绍熠随也知道他的性格,只好作罢。

“过段时间我要去港城出差,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闻繁亲了亲小宝然后抬头:“我去干什么?”

绍熠随顿了片刻:“……去三天,太久了,不想一个人。”

闻繁伸手在他肩膀上戳,开玩笑道:“绍总,越活越回去了,出去工作还得要监护人吗?”

绍熠随言简意赅:“要。”

闻繁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绍熠随这么认真。

“还有别的事?”

男人看着他,没说有还是没有。

闻繁拿小宝的猫爪子在他胳膊上挠了一下。

“故弄玄虚。”

绍熠随最后也没和他说有什么事,反而是等到了许久没见的明纪扬。

因为答应了要陪绍熠随去港城,所以这几天都在忙着安排琴行的事情和苏芩阮的课程。

苏芩阮每周上四节课,绍熠随出差那一周的课程大部分都推迟了,明纪扬听说他有空,悠哉哉给他发了邀请。

一场拍卖会。

闻繁拒绝了:“推迟课程不是要休息,是有其他重要的事。”

明纪扬:“什么事那么重要,我觉得陪一个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参加一场有趣的拍卖会也很重要。”

闻繁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明纪扬半真半假的叹气:“真偏心,那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闻繁:“你不是有很多男朋友吗?或许可以邀请一下试试。”

明纪扬:“谁跟你说我有很多男朋友了,那都是前任,前任和男朋友能是一个概念吗?”他说着说着嗤笑一声:“这下合绍熠随的意了,你对我误会挺深啊。”

琴行二楼休息室的窗边,闻繁正在低头整理一些表单。

听到这话抬眼道:“误会什么?”

明纪扬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很随性的人。”

“这叫什么回答,认真点。”

闻繁拿着笔在表单上填了些什么。

垂眸轻声道:“这就是认真的回答,随性又不是贬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