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页

手臂却先一步于大脑的指挥系统下达命令之前, 伸了过去抱住了真知理。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爱她的本能。

越前龙马沉默地抱着真知理,许久才找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他清润的声音变得涩然, 鼻腔带着尾音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真真,先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他依旧温柔, 依旧对她和颜悦色, 可他说的话却难以自持地带着压抑。

真知理内疚地嚎啕大哭。

他想要这个孩子,也做好了担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是如果这个孩子没有承载着母亲的期待和爱意,只成为了真知理的负担,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了。

真知理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觉得对不起他,觉得对不起他的期待, 觉得对不起自己热爱了这么久的事业,觉得对不起监督,对不起舞团里别的跟她一起排练的成员。

然而事实上所有的伤害都是她一个人在承载,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不能替她怀胎十月, 不能替她承受分娩的痛苦, 他又凭什么左右她的选择,去道德绑架她做自己不愿去做的事?

真知理哭了很久,哭到后来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龙马抱回床上去的,也不记得他在床边坐了很久还给她唱了歌,安抚她到她睡着才去收拾厨房。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被捆在一个棺材上面,四肢都被一股黑色的雾气缠绕,那些黑雾像是能具现化出手脚一样绑住了她,牢牢地桎梏住她不让她逃跑。

她拼命尖叫,四周却只有混沌回应她,撕扯着嗓子的剧烈疼痛感却让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她被死死地按着,像是一块被钉在粘板上的鱼肉。

真知理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十几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