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好笑,真是个小孩子,连发脾气的样子都这么天真,她就是泄愤把屋子里所有东西都砸下来又能怎样?对这场结局已注定争斗会有任何改变?

不过,能人异士竟是个小姑娘,对他来说也是件喜事,因为心思单纯的小孩子,总是要比城府深沉的大人好控制的多,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只要再养几年,让她和雷家子弟结合,岂不是能永远为他们雷家所用?

瓶子刚好落在他身边,砰然炸裂,他没有去管,然而下一秒,梦幻唯美到极致的浅蓝色光幕,以破碎的瓶子为圆心,轰然向周围迅速蔓延。

片片纯白的雪花似被无形的气流激荡得在空中盘旋,璀璨晶亮的星子隐在光幕中,闪烁不停。

明明是繁花夏景之时,所有人却真切地听到了风雪的呼啸声,以及不知名的叮咚悦耳的响声。

更让他们惊奇的是,他们竟闻到了浓厚的酒水的味道,当然不同人闻到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对于六分半堂的人来说,是辛辣刺激恐怖难言的怪味,对金风细雨楼的弟子来说,则是清冽甘甜的酒香。

一时间,不管是躺着□□的,打架的,还是躲在后面滥竽充数的,都不约而同停下一切动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雷损突然变色大变,他逃离似的运着轻功迅速来到光幕之外,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忌惮。

竟然有一股极强极寒的力量,顺着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血管和五脏六腑,只是这短短的一瞬,胸口的血液竟似凝结了一般,内力无法像以前那样运转自如,就连身上每一处肌肤都泛着疼痛。

和雷损有同样感觉得还有许许多多六分半堂的弟子,他们没有雷损深厚的功力,抵抗力远不如他,这会儿已经“哎哟”地叫着躺下不少人。

与他们的反应截然成对比的是金风细雨楼的弟子,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些落在他们身上溶于皮肤的光点,愕然察觉到方才所受的伤竟有了好转的趋势,长时间作战带来的体力不支和疲劳,竟也一点点褪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热切地望向玉塔上那个窗户,被这么多人看的头皮发毛的小七立刻缩着脖子躲了起来。

雷损再也按耐不住,腾身而起,想要亲自去抓人,小七一看楼里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各自被牵绊着,尤其是苏梦枕,一人对战七八个一流高手,已是十分吃力,根本在无暇顾及她。

糟了,若是真刀实枪的打起来,她不可能打得过雷损的,唯今之计只有赶快跑。

也不知道苏梦枕安插在雷损身边那个卧底到底在干什么,什么时候了还不动手,看戏啊?

她给自己套了一层盾,远远地对着苏梦枕身边一人来了一箭,如流星一般快的箭矢让对方完全无法躲开,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步法迟疑的一瞬间,被苏梦枕抓住机会一刀割喉。

他的压力减轻少许,不再与这几人缠斗,迅速向雷损飞过去,拖着他的脚步让他没办法靠近玉塔一步。

当今两大绝世高手仅凭着无上轻功和内力,竟能毫不借助外物,安稳地伫立在空中。

雷损心中暗恨苏梦枕纠缠不休,脸上却突然换了副和善的面孔,笑着道:“贤侄,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一番。只要你把那个小丫头给我,我现在就带人撤出金风细雨楼,另外还可以再送你一个堂口,你看如何?”

苏梦枕面无表情,冷声道:“雷堂主,这些你我心知肚明的假话就不必说了,今晚无论如何,你我二人之间,都要有一人死在这里。”

夜色下,他的眸子就像闪闪发亮的寒星,孤高狂傲,夏风温柔地拂过他的身旁,吹动一袭白衣猎猎作响,其势之霸道威严,有如天神下凡。

雷损也不动怒,依旧笑着道:“那么,我再奉上白银二十万两,再多给你一个分舵,你看如何?”

苏梦枕冷笑一声:“雷堂主,你莫非将我当成了三岁小孩来哄?还请出招吧,你我之间除了生死,再无需有任何只言片语。”

雷损摇头叹气,似是在为这个年轻人的冥顽不灵感到惋惜:“贤侄,我是真心惜你之才,才会与你说这么多,你若是不答应,老夫也只好来硬的,强取便是,只是,金风细雨楼是你父亲一手创建,你何其艰辛的将它发展成如今这副光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葬送在自己手里?”

苏梦枕还没说话,一道奶声奶气的小童音在二人头顶骤然响起。

“呸!臭老头,你别想骗苏梦枕把我交给你,他才没你那么坏呢!”

雷损神情和蔼地看着她,道:“小娃娃,小小金风细雨楼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来我六分半堂,到时候你走出去了,别人一听你是六分半堂的人,都要高看你一眼,那才叫威风。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伯伯什么都能答应你,哪怕你说你要天上飞的鱼,水里游的鸟,伯伯也能想办法给你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