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的杨无邪霎时受宠若惊,他小心翼翼的在小猫儿的脖子上挠着,很快,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两手并用,一手挠脖子前面,一手挠脖子后面。

至此,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干什么。

苏梦枕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上赶着做这些事?”

杨无邪立即收回手,尴尬地咳嗽一声,道:“咳,不是,我有比较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苏梦枕淡淡说道:“我以为你说的重要的事,是要跟我讨论,怎么才能更好的伺候好她。”

杨无邪更尴尬了:“咳,是盯梢的兄弟们传来消息,说是看到白愁飞昨日与一陌生男子见过面,不过两人都十分谨慎,他不敢太靠近,没办法探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两人离开时,他跟了那个男人一路,远远看着他进了相府。”

苏梦枕皱紧眉头:“你是说,他跟蔡京的人有联系?”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的确有这种可能。”杨无邪沉着脸继续道,“不过从昨晚到今天,几个兄弟一直在相府附近盯着,没见到那人再出来。”

苏梦枕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在他的观念里,有野心也好,争权夺势也好,都只是因为迫切地想证明自己,想出人头地,这无可厚非,因为人都是有yu望,有私心的,不管再怎么斗,都是他们内部的乱子。

但事情一旦与金风细雨楼的死敌蔡京有了什么联系,性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蔡京是什么人,是十恶不赦的奸臣之首,是社稷之耻,是他无数次想除之而后快的生死大敌。

白愁飞为什么要与他的人联系,答案几乎不用多想,因为他早已暗中投靠了蔡京。为了扳倒自己,坐上金风细雨楼楼主之位,他甚至不惜背弃自己做人的原则和信仰。

苏梦枕此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失望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亦或二者都有?

那双本就冰冷如寒潭的眸子,此时更是冷冽的如终年不化的长白山积雪,又像自火中萃取而出可划破世间一切污浊的锋利刀光,威严,深沉,冰冷无情,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直视这双眼睛。

很突兀的,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打破了满室压抑凝重的气氛。

“我——还——要——”拉得长长的调子自床榻那边响起,小姑娘在床上翻滚着,两个脚丫子不满地扑腾着,“不要停下,我正舒服着呢,快点过来继续帮我挠。”

杨无邪咳嗽一声,他看了眼苏梦枕的脸色,经这么一打岔,倒是转移了些注意力,看上去不像方才那样冷得能掉冰渣子了。

是继续在这里跟公子谈事,还是响应猫儿的号召过去伺候她,对杨无邪来说,真的是件无比艰难的事。

起床气通常能持续很久的小姑娘看到自己叫了还没人过来,不由气得在整张床上乱滚:“我还想挠痒痒嘛,再没人过来帮帮我,我、我要去找别人了。”

杨无邪立刻向她妥协,反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自己干点其他的事,也是无妨的吧……?

他殷勤地伺候着,重点主要关照脖子,下巴,背部脊椎这几个地方,被挠得越来越舒服,身体越来越放松,几乎将整个人摊成一张猫饼的小姑娘惬意地打着呼噜,口中不时发出咪咪呜呜的声音,听得杨无邪一颗直男心都要融化了,脸上慈祥和蔼的笑容,让在不远处看着的苏梦枕都挪开了视线,不想再看第二眼。

啊~这也太舒服了,这个奴才可真会伺候猫啊,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手艺,比苏梦枕强太多了,她被揉捏的全身骨头都要软了,真想把他随身带着,一有空就放出来给自己按摩挠痒痒。

不过……杨无邪一个人,终归只有两双手,没办法挠遍全身,可是她还想更舒服一点,怎么办?

她睁开眼睛,看着傻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不知道搭把手的苏梦枕,喊道:“苏梦枕,过来一下。”

苏梦枕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舒服得几乎快化成一滩的小猫儿,平静问道:“有何吩咐?”

她把自己翻了个面,让杨无邪换个地方,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他给我挠脖子和背,你给我挠腿。”

苏梦枕:“……”

“噗——”杨无邪忍不住喷笑,“也就只有你敢提这种要求,让金风的细雨楼的楼主和大总管一起伺候你,皇帝都没想过这种待遇。”

这话听到她耳里就是拒绝,嘴巴一扁,眼里浮上点点泪光,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挠挠腿嘛……”

苏梦枕看了她半晌,最终认命地坐在杨无邪旁边,右手放在她小短腿上轻轻揉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