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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小仵作 柯小聂 824 字 10个月前

“大家请看,其实孙蕴这个作画人也在这幅画中。离春风楼不远,有一处清和茶室,也是个雅致去处。这个左手拿酒杯的人是孙蕴,他因为右手指骨受伤,这一年多来习惯用左手。此人腰间,还有跟孙蕴一样的圆球配饰,孙蕴喜欢在里面放一些颜料。”

“至于另外两人,自然是当时经常跟孙蕴来往的陈维芳和赵先生。清和茶楼比春风楼要低,如此一来,孙蕴就从这里看到你逼迫徐慧卿自尽。当时孙蕴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在你看来,孙蕴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因为很多时候,一幅画的价值不在于画工,而在于这幅画有一个怎么样的故事。月下飞仙已经有许多传闻,如果有一日孙蕴再道出这画话出了杀人凶手,那是不是令这幅画从此封神,成为一副当世皆知的名画?”

“于是你想,不,孙蕴就算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可若为了名利,孙蕴终究会让这幅画秘密公之于众,好好的令世人震惊一番。在谋求月下飞仙不遂后,你便杀了孙蕴,抛尸荒野。然后你便在想,陈维芳和赵方诚有没有看见,会不会碍了你的事?”

听到了此处,赵方诚顿时忍不住跳出来说道:“没有!我怎么知晓此事,当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

林滢安抚他:“是,我知晓赵先生什么都没有看到。不但你没看到什么,陈维芳当时也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陈维芳那时候还是个自诩耿直的人,那时候的他如果知道这个料,他这个爆料达人还不欢喜疯了,赶着来爆这个料。

“所以,几个月前,贺长史杀了孙蕴之后便听了手。陈维芳名声在外,是出名的耿直清正。如果陈维芳那时候知晓一些什么,又怎会什么都不说,任由贺长史逍遥快活?”

“直到前夜,月下飞仙流淌了血泪,一场闹剧闹得他吓破了胆,他突然又觉得陈维芳和赵先生碍他的眼了,在这儿患得患失。偏偏这时候,陈维芳因为自己收税闹出人命,经人点播来寻贺怀之周全。”

“你让贺长史怎么想呢?他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要挟?陈维芳也不知晓自己清正的名声是自己保命符。贺怀之本以为他什么都没说,以他性情自然是什么都不知晓。可陈维芳开始向他走关系时候,贺怀之发现他终究不过是个庸俗之人。”

“那么陈维芳什么也没说,也根本不代表什么。也许这不过是一种待价而沽,或者是关键时候加以要挟。你瞧现在,陈维芳不是前来要挟了?再者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贺怀之为求安心,于是终于动了杀人之念。”

“于是就在昨天晚上,他打碎了赴约的陈维芳腰椎,再把他从春风楼扔了下去。一只惊弓之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于是已经连杀两人的他,也盯上赵先生。哪怕赵先生未曾看见,可赵先生一直与孙、陈二人交往甚密。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死人才是能最守秘密的。倒不如一并送归西,那才叫是一了百了。”

赵方诚不觉怒极:“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滢脆生生说道:“事到如今,贺长史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慧卿身死当晚,你现身春风楼的模样被孙蕴描绘下来,如今更当场捉住你想要谋害赵先生。我相信只要仔细询问,便能问出当初急着重金购入月下飞仙的人是不是贺长史你。陈维芳私会于你,约在春风楼,他的长随不可能丝毫不知,只是不好外道罢了。”

“再来,就是不在此地的卫珉,是去你老家探问。相信你跟徐慧卿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必定能一清二楚。因为一个女子宁可委身为妓也不肯回老家,也许可能因为故乡并不温暖,会有一些不中听的流言蜚语,我相信打听起来并不难。”

“贺长史,王爷在前,若是冤枉你了,但说无妨。”

事已至此,贺怀之已经无法抵赖杀人之罪。可他蓦然抬起头来,颤声说道:“我没有杀慧卿表妹,表妹,表妹是自愿为我而死的。我与她也是清清白白,是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是世人那些脏脏的思想让他们胡言乱语的。”

他固执的坚持这些,就好似因为这样,就能彰显他还有一丝人性。

也许此刻,贺怀之并没有说谎。

就像徐慧卿确实是自尽,而他确实没沾过徐慧卿一根手指头。可在他老家,四邻不是这么说的。

别人都说徐家女儿思春,对贺怀之十分上心。这么一对妙龄少女,两家又只隔着一面矮矮的墙,只怕两人早就花前月下,恩恩爱爱,有过夫妻之亲了。

若两人顺理成章的结亲,倒也不失为一场佳话,别人会夸徐慧卿慧眼识珠,投资顺利。但若贺怀之娶了别人,徐慧卿就名声有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