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慢慢的用手指摸过自己唇瓣。
这一夜,徐慧卿并没有睡着。
到了次日天明, 她被押着上了刑台。
官府并不愿意过于招摇, 故而也未曾将徐慧卿当众行刑。
刑房昏暗,徐慧卿如哑了一般, 只觉得说不尽的恍惚。
她唇瓣张张, 终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慧卿已没了力气,被押解的衙役提着上前。
当然她这副情态,对于行刑的狱卒而言,也是不足为奇。
徐慧卿已算好些。有些犯人生前穷凶极恶,被压去刑台行刑时,却连脚都抬不起来。
等徐慧卿被压上刑台,旁人在她足上镣铐上捆上重物,以方便待会儿行刑时能更快拉断犯人颈骨。
徐慧卿恍恍惚惚,只觉得一切仿佛都不现实。
她想到了尹惜华,可想了一会儿,也没想了。
那空荡荡的脑子里有了些散碎的记忆,是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她很聪慧,家里藏书读了大半,比同族堂兄都厉害。
也许因为太聪明,她一向也没什么朋友。她瞧不得比自己弱的,又嫉恨比自己强的。这满世界寻不出一个徐慧卿能看得上的人。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
人与人之间,一定要有什么情谊?
她甚至还想到了贺怀之,那时候两家之间只有一堵矮墙。
贺怀之是个不肯安分的少年郎,明知晓隔壁住着的一家寡妇,却仍然忍不住伸出头去探头探脑。
他这么一张望,就看到一双雾蒙蒙眼睛,如白水银里包着两丸黑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