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间被黑暗模糊了边界,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房间中央四四方方的正方体玻璃房,被四面玻璃顶部挂着的几盏细长油灯,清楚照应出玻璃房内清晰的景色,简直像是一幕专门放给她一个人看的霸场舞台剧。

那是

阮明玉的眼睛微微放大。

就见玻璃房中的少女缓缓脱下外衣,像贝壳掀开了裹挟在外的硬壳,露出莹白如玉的软肉和内里包裹的珍珠,在昏黄明灭的灯火中泛着玉石般的色泽。阮明玉完全没想到自己走上台阶后会见到此景,她下意识想克制地转身离去,又后知后觉地察觉,少女似乎是看不见她的,于是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甚至继续向玻璃房前走去。

遮挡视线的布料如朦胧烟雨向外拨散开,玲珑有致的身形便清晰露在人前,连绵的曲线被明灭的火光勾勒出最原始的肌肤的白,宛如鬼火中惑人心神的精魅,在里衣也被解开的那一刻,阮明玉清楚听到了自己神经绷断的声音。

“容羽”念出这个名字,喉结要上下震动两次,像是要将其吞吃入腹。

她愈发贴近玻璃,以眼神描摹如画的身影。

直到画中人重新穿戴齐整,换上了一套金蓝色的骑装礼服。柔软的身躯覆上轮廓硬挺的装束,精致如玉的五官被迫染回世俗的美,那股最原始的朦胧色|欲尽数驱散。

阮明玉听到了自己心底,意犹未尽的惋惜。

玻璃房中的少女很快换好了衣物,如舞台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明星,甚至都不屑于谢幕,转身便离开了视线之地。

阮明玉一个人静静站在方才的位置,久久未动。头顶跳跃的灯火将她棕色的眼眸染上浓墨的黑,长睫在眼下投映出斑驳光影。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如梦初醒般地缓过神,迟缓地抬腿准备离去,忽而听到一阵极其轻微的异响。阮明玉蹲下身低头看去,在玻璃房和地面的交汇处,摸到了一张坚硬的卡片。那卡片质地与普通的银行卡没什么不同,光滑坚硬。没有任何花纹,只有浅黄色的纯色底板,和卡面上纯黑色的立体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