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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垣初心底的那一点点恼火,在见到这一幕时,也只能烟消云散。

他不再问她恼什么,将人拥在怀中,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额头,低声问她:

“冷不冷?”

云姒头都不抬:“不冷。”

谈垣初也不恼,平静道:“朕冷,陪朕待一会儿。”

她终于忍不住,轻恼地瞪了他一眼。

谈垣初隐约带了点笑,两人姿势靠得很近,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中,仿若耳鬓厮磨,他轻描淡写地问她:

“你不想见朕,最后却还生朕的气,是不是没道理?”

他一问,怀中女子就抬起一双杏眸看向他,盈盈的泪珠都藏在了那双杏眸中,她说:“您明知奴婢难处,也明知道奴婢不是真心想让您走,但您一点都不肯体谅奴婢。”

谈垣初轻抚她的后背,想要替她顺平情绪。

她怨他不肯体谅她,却不肯想一想,他当时听见她只顾自己处境,见都不见他一面时,他心底岂能高兴?

她一病,他守了她那么久,不说衣不解带,却也忧她觉得害怕,每日都会去见她一面。

若拿后宫妃嫔和她比,谁曾让他亲自照顾过?

她还在说:“那日您向奴婢讨要香囊,怕您觉得奴婢心底不记挂您,病才好,就去梅林采花,谁知会见到那一幕,您觉得奴婢要怎么高兴?”

“奴婢一想到奴婢在病时,您却是整日陪在旁人身边,一点都不牵挂奴婢,奴婢心底就怎么也不乐意,活像倒了酸水一样。”

“您说奴婢没道理,奴婢却觉得没您这般讲道理的。”

这些话不知在她心底憋了多久,一抽一噎地却是条理清晰,字字句句皆是埋怨。

但谈垣初一点恼怒都生不出,谈垣初其实不喜人哭,总觉得那般是在被人胁迫,只有她,每每一哭,那双杏眸泛着湿红,就让谈垣初拿她一点办法都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