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孙耀兴帮过她,他是个极好的人不应该死。

她刚在这个村子里定居的那段时间,对周围一切人和事物都不熟悉,最常来往的就是卖院子给她的那户人家和“痴”女春草,不过院子的原主人搬到了盛都,她就只与春草关系好些。

说是“痴”女,夏礼知见春草却只是觉得她有几分反应迟钝罢了,长着一张圆脸,眼睛又大又亮,可爱又时常笑,骨子里就刻着善良,见之就易让人心生爱护,她的丈夫是个断了只手的担夫,日常就帮着人挑些东西往来村里村外,是村里公认的老实人。

春草那时也刚刚生了宝宝,夏礼知便想着去她那里讨些母乳来给夏云起喝,却没想到这一次去她会在半道撞见有人调/戏于春草。

春草面露惊慌与无措,显然被吓得不轻,瑟缩在田埂之下,抱着自己的双臂可怜兮兮地蹲在泡着水的田地里,垄上的男人则带着玩味的笑,无比猥琐望着她,说的话句句不入耳,辱人至极。

只看了一眼,听了一句话,夏礼知就被气得火冒三丈,随便就从路边田地边扯起一枝用来做栅栏的荆棘条冲了上去,在那个男人没完全反应过来之际劈头盖脸地抽向了他。

那男人被抽得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往田垄的另一边摔了下去,四仰八叉地坐在泥地里拍打着污水,而后坐起一些往脸上抹了一把。

他让夏礼知想起了许是莺遭遇一切不幸的根源,如果不是因为这种人的存在,许是莺不会如此悲观绝望不见一丝活气,被家里逼得不像人样,春草也不至于蹲在泡了稻根、枯草的臭泥地里瑟瑟发抖,要知道她刚刚生下孩子,应该好好坐月子的。

这叫人如何不憎恶,于是夏礼知只愣了片刻便更加用力地挥起荆棘枝条,完全不顾泥点四溅污了自己刚换的衣服,只打得那个男人吱哇乱叫,最后踩着稀泥骂骂咧咧地离开。

见人走远,夏礼知喘着气扔了枝条转过身来,看到春草还蹲在泥泞里捂着耳朵摇着头,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夏礼知想拉她上来可刚碰到她捂着耳朵的手,反倒吓到了她,使得她低垂的头都快埋进了田泥里,额前的刘海都完全浸湿在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