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饿骨轮回 晒豆酱 3262 字 9个月前

日子慢慢往前走,就这样到了六月末,天上下火一样炎热,土地都要被烤干了。城里办了好几场求雨的祭典,钟言却知道这根本无用,若是师兄在,说不定已经判出了引发大旱的罪魁祸首,要是他自己来判,他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旱魃。

这东西很是凶险,他见过数百位僧人一起收服一只旱魃,最后非死即伤还没收住。可旱魃若现世了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世间会有极大的怨气动荡,眼下根本没有。

莫非除了旱魃还有其他能引起大旱的东西?

而这月份他肚子里的枕头已经换成了大的,像是再过不久就要临盆,行动起来非常不便。柳筎那边的肚子也大了,偶尔碰见两人还装模作样地谈笑一番,谁也不和谁撕破脸。后厨的五棵柳树被秦烁请来的僧人砍掉了,只留下树墩子不能动,院门口的那棵柳树倒是十分茂盛,绿意冲天,柳条都要垂到地面上。

家里只有秦瑶最自在,因为长嫂和大哥说过几日带她去看灯会。

“长嫂真要带我去啊?”秦瑶喜不胜收,“可是你这身子……”

“不碍事,你偷偷装扮成小厮,我们带你出去玩儿一趟。”钟言心疼秦瑶总憋在床里,“到时候咱们也是坐轿子,你也不怎么走路。”

“太好了!我要买好多灯笼回来,晚上把院儿里点得亮亮的,柳妈妈就能瞧见路了!”秦瑶鼓掌欢呼,钟言和秦翎却心里难受。柳妈妈那眼睛可不是普通的看不清路,那是一种眼障,最后两枚眼球都会变成死白死白的,而且无法医治。

正当他们聊着怎么出行的时候,正在院里种花引流的童花到门口停住了:“少奶奶,院里又挖出水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水?大哥你院里地下有水?怎么这么好玩儿啊!”秦瑶还当是好事,可钟言却愁眉不展,死院死水,这么不好的风水肯定要出事,从前因为没挖出来他也小心不动,免得一下动坏了破了气脉,可如果再挖出来一次那就不得不动了。

“走,我去看看。”钟言站起身来,“这院子里的风水大局我倒要看看是谁弄的。”

话音刚落,屋里正游动的两条红鲤鱼中其中一条忽然脑袋上多了一道口子,宛如弯刀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少爷:我的可爱男妻!

第151章 【阳】湿癸柳10

秦翎一听,脑袋里嗡嗡直响,果然他的平静美好日子都是假的,危险重重才是真相。小泠的事刚过去没多久,金蚕蛊的下蛊之人还没找到,可那些人永远不会停下,总要步步紧逼。

他让翠儿留下陪着小妹,自己则跟着小言到了院里。娘亲留下的消梨树早已在童花的巧手之下变成了假梨树,但看着枝繁叶茂,一点都不比它们活着的时候逊色。树下是童花种植的小草,原本说是想种小野花的,但是今年雨水太少了,种花不易活,就改成了更加坚韧的植物。

童花带他们去的地方靠近水井,水井小小的,只能容纳一只水桶下去。“就是这里……”

他指着水井砖石的最下面,浅色土壤已经被童花用小花锄凿开了。

“自来院里不动水,这我是知道的。”童花先解释,“所以我没碰着水井,怕惊动了院里的胎神。我只是在旁边挖,打算种些不那么渴水的野花,结果挖着挖着就出现了水。”

“胎神?”钟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样说是为了什么。童花以为自己是真有身孕,所以院里的大物件一律不碰,怕冒犯了院里的胎神。胎神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但如果住处的家具摆设被随意动了就容易惊动祂,到时候孕妇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童花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您有身孕,生下来的是我往后的小主子,我自然要避开胎神。”

“这些话是谁和你说的?”钟言不禁好奇,小小花农怎么还知道这些?他才多大啊,又没娶妻。

“回主子,是二少奶奶说的。”童花脆生生地回答,“十几日前我在院子里遇上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的手帕飘到树上去了,我爬树给拿了下来。二少奶奶赏了我一壶果酒,又问我在院里忙些什么,我说我是大少爷院儿里的花农,她便叮嘱了我这些事。”

“赏你果酒?”钟言紧皱眉头,“酒呢?”

“给别的花农大哥喝了,我与师父从不饮酒,师父总说每个院儿里都有花草农神,喝了酒就不要动土了,对花草不敬。”童花很认真地说,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少奶奶,这水已经是二回挖出来了,咱们要不要继续挖挖?”

“哦?你有见解?”钟言没想到他会开口,就想听听他的想法。但柳筎的行为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她为什么要叮嘱童花这些事?她明明可以不说的,这时候不是自己的孩子没了才对她最有利吗?还有,她接近童花是偶然还是策划好的?为什么就那么凑巧?

童花不知道大少奶奶在想什么,只是研究着眼下的困境:“要我说……少奶奶可想过往下挖挖?”

“你说。”钟言装出不解的样子,等着他继续说。起先他只觉着童花是个乖巧听话的家仆,如今不得不好好注意一下了。就好比挖院子这事,真要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才不管你有没有地下水,继续干活就是,可童花竟然想一探究竟。

他放长线,钓大鱼,等着童花自己咬钩。

“我总觉着院里的风水不太好,没有活水也就算了,地下还总是藏着什么似的。少奶奶平日里不弄花,所以不懂这些,地下之水……有时候不一定都是好的,还需要好好深挖才能知晓。”童花说完就停下了,低着头,等着钟言发话。

钟言摸着肚子走了过去,好奇地问:“这些都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