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到霍柏衣在电话对面笑了一声。

“笑什么,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清楚了没有?记住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霍柏衣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想的。”

辛青:“知道你还说那话?”

“想让你说。”霍柏衣说,“有的话,真的听了才安心。”

辛青被最后一句话噎了噎。

一种异样感忽然油然而生。辛青也说不清是怎么了,但他忽然有一种霍柏衣他不太好的直觉。

这甚至让他感觉,现在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霍柏衣,其实心口上早就被开了个洞了。

“那就我定了。”霍柏衣说,“吃烧烤吧,接地气一点,我好几年没吃烧烤了。”

“啊,行。”辛青说,“老师?”

“嗯?”

“那个,”辛青有点干巴巴地、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霍柏衣说。

“哦、哦,那就好,那就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霍柏衣说,“怎么几年不见,还爱杞人忧天了?挂了,晚上见。”

霍柏衣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霍柏衣站在一条河边。河面上吹来的风把他头发吹得微摇,旁边的人用胖胖的手递来一杯可乐。

“我早告诉你了,”他说,“我队长不是那种人。”

霍柏衣接过可乐来,嗯了一声,说:“昨天来看比赛的话,你去后台看看他不好吗。”

“不看啦。”这人笑起来,说,“没脸看了,已经。”

霍柏衣喝了一口可乐,看了一眼他。

站在他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钱信泽。

河边的风吹得很安静。太阳要落山了,水面上一片金光粼粼。

后面有俩小孩牵着气球,哇哇笑着跑了过去。

两个大人跟在后面走过去,高声喊了句“小心摔”。

“别说我了,你怎么办?”钱信泽说,“真的不告诉他啊?瞒得下来吗?你以前那些事。”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不说,也没人能挖出来。”霍柏衣说,“那种事太掉做师父的面子了,能不说还是不说。”

钱信泽:“你也会在意做师父的面子?”

霍柏衣:“……”

钱信泽:“不像啊。”

霍柏衣拿着可乐转身:“我回去了。”

“哎别别别。”钱信泽拉住他,赔着笑脸说了几句我错了,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想啊,有你在,他肯定能拿冠军了,到时候你们出国打世冠赛,不是得碰上日本队吗。到时候碰到你那个狗日前队长和教练,那他不知道也得知道了。与其被别人拆穿,你自己来说,是不是好点?”

霍柏衣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