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婺土司(焚堂救人,柳家柳字牌...)

诡话第一boss 吾九殿 3670 字 6个月前

到时候,必然是板上钉钉的诡神级诡异存在!

控制局和专员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应对控制“诡话”副本的影响,很容易忽略现实中自己复苏的诡怪。

卫厄略微吐气,府内土炮响起后,石坪上浮现出的“罗婺百姓”全僵低着身,男的吹起一种形状古怪犹如葫芦的乐器,女的弓着腰,开始跳报诵家丁口中的“跌脚舞”。光着的脚板踩在粗糙的石头板上,乐器声响个不停。

而乐曲声一响,手脚连着血红丝线的十几个年轻活人,就不受控制地跟着这些残魂般的“罗婺百姓”一起跳了起来。

“罗婺百姓”的手放在他们肩头,

十几个活人肩膀一刺寒,全身如同过了冰电一样,脸上满是惊恐祈求,脚下却自发踩着响亮的拍子,跟踩着的不是刮脚的粗石头板似的,一下一下使劲将赤足往石头上剁。首先开场的是跌脚舞中的“卷席子”。

“卷席子”是彝族跌脚舞中的开场舞,象征邀请和配合。

等卷席子的节拍一过,

在血线的操控下,十几个活人甚至充满古彝族韵味地跟死人魂魄配合踩起“跌脚舞”里的斗脚来。

他们全都神情惊惧,嘴唇青白,但跺脚舞蹈的动作却“满载欢欣”,跟周围的“罗婺百姓”的残魂一模一样。

跌脚舞还没开始前,王程得他们这些被抓来的活人,还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等跌脚舞一开始,阴寒的诡韵从四面侵袭过来,自己手足不听使唤地跳舞,一群人顿时慌了,眼神不住往土司府正堂瞟。

好在土司正堂本来就正对着跳舞的石坪,“土司老爷”和“贵客”的身影都在里头。

古滇时期,会被征兆来跳跌脚舞的,应该是些平日里见不到土司的寨民奴隶。土包子进府,直往土司老爷瞧算不得稀奇反常。

舞蹈一开始,就有不少来“投奔”土司府的诡怪,从正堂里走进屋檐下的走廊,欣赏着活人给它们跳祭舞。

卫厄站在正堂里,眼睛注视着外边被死人魂魄围住的十几活人,仔细地瞧了下他们手脚上缠着的红丝线,朝他们微不可觉地压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卫厄顺着走动的诡怪群,从正堂里走出,混入土司府的走廊底。

他一走,身侧穿深黑猎装的诡神也跟着动了。

天井中石头坪上的王程得他们都是一惊——

原先他们不是没看到卫厄身边站着个高马尾、深五官,皮肤微铜的男人,但那人穿着是与这诡异氛围格外相融的一身少数民族服饰。大家伙还以为“他”也是这土司府内的诡怪,瞧见这“诡”跟着卫厄移动,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直到瞧见卫厄并不惊诧,甚至两人都戴着同样的耳坠,才松了口气。

——既然卫神和这人戴了同样的耳坠,那应该不是土司府里的诡怪。

有两名专员在呢,活着出去的希望更大了。

王程得他们心中稍稍安慰,脚下依旧不受控制地“一跺一跺”到“八跺”地跟死人魂魄跳着跌脚舞。

他们都赤着双脚,一双肉生骨长的脚,脚板跺踩在石头上。就算是光滑的大理石,这么跺着都要生痛,更别说这石头板还粗糙得刮人,才跳没几分钟,一行人的脚板就开始火辣生痛。

四面的铓锣完全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卫厄跟着土司府内的诡怪悄无声息走进通廊里,神色无异,手却低垂着。一些米粒从他手指间散落,沿着木廊一直难以察觉地洒过去。

——米粒是卫厄从牛头烛前边的供桌上顺手取走的。

他身手可谓是极好,就那么一擦身经过的功夫,供米就被他取了不少。而牛头烛后的“土司老爷”和家丁头目无一察觉。供桌的米到手,卫厄心里也有数了。

看来,活人进到诡土司府里做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会如火把烧在黑暗中那般明亮。

但同类所为,就不一定了。

人偷诡绝对会被察觉,诡偷诡,却如活人偷活人一般,只要不被瞧见,就不会被发现。

而卫厄眼下,有青金石和红玛瑙的耳坠做遮掩,恰好与诡怪无异。

将细小的米沿走廊走了一圈,洒了一圈。卫厄洒得细碎稀疏,诡怪们并未察觉有供米被落到自己跟前,只觉得这走廊中有种吸力,将他们定在这里——卫厄这也是打“寸家帮”那里学来的手法。

供米不仅能够将山坳子里的诡怪供奉喂饱后驱散走,还能将残缺的、感知不灵敏的小诡小怪吸引留在原地。

绕了一圈走廊,将供米散落后,卫厄将一样东西沿着走廊,轻轻地,不发一声响地落在了角落。

紧接着,经过一根圆柱的时候,卫厄身形一闪,就从一扇半开的老木门里闪了进去。他虽然气息遮掩成了诡怪,实际上还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要是真碰到东西还是会发出声音。那木门残朽,一碰就会嘎吱作响。

一响,卫厄的活人身份就算暴露了。

然而他身形轻灵,别说让门响了,经过时,就连门框底下的红灯笼缀子都没碰到一点。

进门后,卫厄停了停,等待诡土司府的反应。

既然是一座诡府化成的存在,里头发生的事,就脱不开它的感知——至于能够感知到哪一步,就看它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呼吸间,诡楼里没有什么动静。

倒是门缝处光影一晃。

主神冷淡地进来了。

卫厄瞥祂一眼,也不同祂搭话,径直上楼。活人的眼睛看不见,土司府里遍布满细细密密的红色丝线。从楼上往楼下蔓延,越往内院楼上越多。天井里跳舞的十几个活人身上都缠着这种红线。

要是不能摸到源头,直接斩断那些红线的根源,恐怕在天井里一动手,那十几个倒霉蛋的阳寿生命力就要被血线瞬息抽干。

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可没副本的玩家那么扛得住诡物的抽取。

利用供米将众多诡怪吸引在前头,卫厄转进土司府的院楼,为的就是这一点。

“瞧不出你还这么心软。”主神幽寒的声音传来,祂双手插在口袋里,眉眼沉沉地走在卫厄身边,“遇到几个不干事的蝼蚁,还要顾及这顾及那。”

祂今晚对卫厄的不满像是已经达到了极致。见他不仅要救人,还顾忌着那些蝼蚁能否安稳活命就出言嘲讽——以往在无限空间,可没见得卫厄这么善心过。真是越回蓝星越软弱可笑了。

主神的声音落在耳中,卫厄太阳穴跳了跳,脚步没停地往上走。

纯当祂不存在。

越往上,红色丝线就越密集。细线飘飘悠悠,就想蜘蛛的网覆盖在地面。诡神直接从血线上走过,不用留步,供活人落脚的地方却越来越少。主神不紧不慢跟在卫厄身后,似乎想等丝线布满整个楼梯道的时候,看他怎么办。

卫厄神情不改,红线密铺的地方,有空隙,就算再小一点,都能轻盈如蜉蝣地迅速行过。

等到上了三楼,血线密集成毯子,他手腕一动,锈红铁索从袖间落下。

紧接着,猩红的曼珠沙华凭空一小簇一小簇地在离血线有一些距离的地方绽开。而卫厄面不改色,直接踩着那些蜿蜒前开,并不断消失的猩红妖花向前。

后侧的主神一愣,没想到他还会来这么一招,又好气又好笑。

一双手垂在身侧,最终神情古怪地哼了一声。

卫厄一边沿着血线走,一边快速思忖这“罗婺土司”——诡土司府能够有智慧隐藏自己、释放伥诡、征调兵马、举行旧日的跌脚舞,它狡诈且有些法子,但不管怎么样,它的本体就是这座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