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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书卷不离手, 旁人还在玩泥巴的年纪,他就已能严于律己、沉心读书。

后来长大些,镇上的孩子斗鸡走狗, 钻到空子就要偷摸出去嬉耍, 可哥哥自始至终都非常坚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性子也不像爹娘。

娘是泼辣性子,哥哥却沉默寡言;

也不像爹,爹爹是南浔有名的乐善好施,放弃了谢家子孙按部就班的科举之路,常把“人生在世, 随心所欲”八个字放在嘴边, 投笔从医, 倒成了十里八乡交口称赞的神医。

她的性子倒更像爹爹,可哥哥到底是随了谁啊。

入了澄音堂,烛光灯影里的男人沉心敛目在写些什么,眉眼间早已是成熟男子的沉着稳重,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种权倾天下的威势。

阿朝自小便知道,哥哥是成就大事的人,他这般雄才大略又克己自制到令人发指的存在,便是年纪轻轻封侯拜相也不稀奇。

“哥哥。”

阿朝轻轻带上门,朝太师椅上的男人唤了一声。

谢昶抬起头:“阿朝,过来。”

阿朝应声走到他近前,看到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圈红和笔注,不由得暗暗一惊。

谢昶将做好批注的《论语》递到她面前,“我看了你这几个月的功课,四书虽能勉强记诵,但多半一知半解,昨日听你背《论语》,已将你错漏之处、不解其意之处尽数标注在旁,这几日我会检查你另外几本的记诵情况,入学前争取将四书过三遍。”

他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却发现小丫头一双杏眸瞪得铜铃大,满眼皆是愕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