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乾坤袋中一股脑把之前孟云令送的离昼灯通通拿了出来,塞给他:“你送的东西,我不会留。总归不是什么宝贝。”

离昼灯的幽绿盛放在落日余烬中,池昭莹白稠艳的脸庞也被沾染了暖洋洋的金色。

孟云令看了他半晌,好半天才迟缓道:“好。”

他收回了离昼灯。

“有些事情我早就想做了。”孟云令眺望着壮阔的河山,“重塑秩序。这世界污浊不堪,需要有人来重新制定规则。”

“污浊?还能有人比你污浊?”

池昭冷笑,反唇相讥。

这遍地的尸体不就是最好的印证。

孟云令青丝被一支简单的簪子固定着,一歪头,乌发自然而然地落下来。冷白与乌黑,像是堆满雪的枝桠,他眼底映着猩红的光,像是火苗跃动在眼中,“师兄,在高阁中待久了是会被假象蒙蔽眼睛的。”

他遥遥一指,“绮蒙山的水患是水鬼作祟,淹死百人。寻求临近宗门,无人相助,是他们跪我,我出手解决了水患。”

“玉门城行尸,杏花乡的魔傀可曾有一人管过?这些,皆是我处理的问题。若这些修士无用,杀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

“飘渺宗不是这样,灾星。”

池昭眼睑下晕出薄红,口不择言地说。

灾星。

你就是个灾星。

这话许多年前跟浣衣的女人渐渐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