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并没有相信这人的胡诌。他很确信,这里不可能有人听过他的名字。他才从那种鬼地方逃出来,要是说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都是他的敌人……可是又不太像。

“这个月的生活费凑齐了。”水岛川宴还沉浸在充实口袋的快乐中,他一眼扫过去,发现沙发底下的弱小灵魂还窝着,也许被吓坏了。

但他也不想把人揪出来,那样可能更吓人。

“太宰君。”他回头,看着保持安全距离的太宰治,“我走了。”

其实他认不出来那是太宰治,灵魂的颜色有些接近,但身量很小,可能只有一米五多点,就是个小孩。

他走出去,在某人的注视下淡定自若,其实早就已经紧张过头。情绪超过了阈值之后剩下的只有麻木,脸上的表情是下意识微笑,腿会自己走路,脑子会忘记鲜血与枪声。

他就这样木然地走了一会儿,接受了这个混乱的事实,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只手一直紧紧攥着抢,指节都勒成了白色。他竟是完全没有感觉到。

水岛川宴条件反射地要把这把枪扔了,远离危险的源泉,可胳膊刚抬起,又放了下来:他很需要一些有威慑力的武器保护自己,即使他不用。

于是他捧着烙铁似的,把枪塞在衣服口袋里,捧回了家。

本体在睡觉,家里安静极了。

他却怎么也没办法静下来,心里很不踏实,心跳和呼吸都过快,所幸人偶不会出汗,但躺在床上的本体已经开始皱眉,在噩梦中挣扎。那些翻来覆去的情绪全部传递到他身上。水岛川宴不知道这是ptsd的症状,他只知道他很想找个人说话……比如系统。

“谁?!”他一惊一乍。

淡蓝色的灵魂很眼熟……是太宰治。

他稍稍松了口气。至少这种了解过的危险比未知的要好。

太宰治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