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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们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都是慕笙害的!

仅有的食物消失了,床上经常多出死老鼠、其他动物的尸体,就连房顶的瓦片也经常消失……这些状况,慕笙都能忍受。可他们还会光明正大的找上他,把他拖拽到完全不会有人经过的偏僻院落。

那段时间,慕笙自发地学会了怎么让自己在挨打的时候好受一点。

抱着头蹲下来,蜷缩起身体,尽量不让他们踹到自己的肚子和脑袋。

接下来,只要等待疼痛结束,其他人都离开就好了。

某一天,“结束”到来的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快。

慕笙懵懵懂懂地躺在地上,透过手臂的缝隙去看身前。

他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孩子,对方正抓住比他还高了一头的庶兄的领子,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庶兄明显觉得很没面子,偏偏又没法从对方手里挣脱。只好一边挣扎,一边就色厉内荏地喊:“放手!该死,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家所有人衣服都有严格的规定,就算王夫人不会给庶子庶女们用好料子,但光看他们身上衣服的款式,也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同样的,他们也认出眼前只是一个下仆的孩子。

也就是说,对方长大一些之后,同样也会成为下仆。

这个念头,让那个庶兄有了十足的底气。他明明还被闻渊钳制着,却已经能威胁他:“你现在这样子,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很多年以后,慕笙惊讶地发现,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自己却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记得六岁的闻渊说了什么。

“原来是个少爷啊,”小孩儿的声音懒洋洋的,里面甚至带上几分轻蔑的笑意,“不过,下面这个躺着的好像也是个少爷。”

庶兄下巴还是抬得很高,说:“你知道就好——”话没说完,就被闻渊接下来的动作吓到,不敢出声。

“你觉得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夫人,”闻渊把他拉得更近,同时举起拳头,“夫人会怎么样对你?”

庶兄完全蒙了。

对于他们来说,“夫人”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词。他们和母亲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握在对方手中。对方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再也无法练武。

不止是这样。

他们的吃的吃东西、穿的东西……这段时间母亲的苦闷难过,还有父亲对他们越来越不耐烦的目光。

他有些怕,但并不完全相信闻渊的话。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庶兄还是很愤怒,说:“好啊你,一个下仆,竟然敢用夫人来威胁我!”

闻渊很冷静地说:“我母亲在夫人身边做杂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