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吗?”安琪停住步伐,问道。

格雷诺耶沉默片刻,而后迟疑着摇了摇头。

很好, 他已经学会说谎了。

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是个妙人。安琪以为没什么恶能比以人为食的汉尼拔·莱克特,或者站在权力顶端的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更甚。但格雷诺耶向安琪展示了闻所未闻的另外一面。

他单纯地就像是一张白纸,初见时懵懂地跟在安琪身后,不懂是非,不懂礼法,乖顺又安静地听从她的安排。

格雷诺耶近乎原始的行动未曾使得安琪害怕,她反倒是对他有所期待——就像是埃里克那样,既然她的出现使得剧院的魅影至今不过是个可怜又伟大的音乐家,而绝非阴差阳错害死无辜之人的凶手,那么,被朋友戏称为“从大街上捡来的天才”又会如何呢?

直到“芭蕾杀手”的出现。

不得不说,不论年代,不论科技,媒体给连环杀人犯起名的本事总是那么的……偏离重点。

“不想说就不要说。”

安琪收回目光,露出笑意。

选择屠戮的格雷诺耶,让安琪意识到,生的本能是多么强悍,又是多么的不择手段。

格雷诺耶为了气味而活,这是他存活于世的一切意义。所以他可以在制革匠的压榨中健□□存,可以乖巧听话地跟在安琪身后,入住于她的公寓,可以很快地学习制作香水,使得佩利西埃先生惊叹不已。

他甚至可以为此毫无负担的杀人,格雷诺耶的恶如同一张白纸般单纯,没有良心,没有道德,凡世间的一切规则都没有意义。

“你是个体面人了,让。我尊重你的。”她说着,转过身,推开了主卧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