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李修缘惯常故弄虚玄的腔调都显得分外悦耳动听。
李修缘捏着自个儿的腮帮揉了又揉,好容易端出副歪眉斜眼的笑脸,苦哈哈道:“云山老弟,你来就来罢,作甚的这般见外,还随身带着chuáng被子?”
李云山道:“因为你们的被子很脏。”
他俩的chuáng上确实不gān净。
李云山拣了把椅子背对着chuáng铺坐下,同李修缘道:“我只是来同你商量商量。你们大可做自个儿的事,不用管我。”
他思索半晌,而后谨慎地补充一句:
“不过得将嘴皮子空着。”
李修缘gān巴巴赞道:“云山老弟好兴致!还真叫人……看不出来。”
傅倾觞极慢地走到chuáng头,似是想掀开枕头去摸墨颠。
手边缺了把剥皮刀,以毫尖取而代之也未必不可。
但他扑了个空,枕头底下空空dàngdàng,什么也没有。
李修缘早在就寝前就将他的墨颠藏得严严实实。
李云山道:“你若要切磋,提前三天与我知会一声。咱们卯时城门口见。”
傅倾觞点点头,平静道:“兴许是锅里见。”
他往chuáng头一靠,扯过软枕垫在腰后,阖目不语。
李修缘也拖来把椅子,与李云山对面坐下,叹道:“云山老弟,你有话不妨直说罢。难道大老远这样不辞辛苦地跑来,只为坏人好事?”
李云山道:“非也。却是有个不情之请。”
李修缘捻着几粒瓜子儿,道:“你若想钻研个中技巧,大可到街上去买那些闲书浑画儿。”
李云山道:“你jīng通符术。我是想请你将我重新变回肥羊。”
却听咔的一声轻响,李修缘手里的瓜子儿连皮带肉被捏了个粉碎。
李修缘道:“你大可到三生树下再说几回瞎话。”
李云山默然半晌,方道:“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