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完了。”D先生把空了的小纸袋捏成纸团,他顿了下,垂下眸会儿,再抬起眼光,“陪我去个地方。”

是啊,烧完了,这只是一支小小的,短短的烟花棒罢。

烧完了啊,烧完了啊。

手里也没有余下的了。

“然后东西就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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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又毫无预兆地起了,车最终在那座教堂前停了下来。

中原中也并不陌生这个地方,这里便是先前他跟踪D先生时的每日行程之一。惨白仍旧大肆地抹在这座哥特建筑上,D先生的嘴角平伏,不说话,他的眸子里浮上了从没有过的柔润,就这么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他的耐性早就被消耗完了,正想质问对方,D先生的嘴唇突然覆了上来,gān燥的纹理渐渐被温热的唾液所填满,他在惊愕之中,甚至还没来得及推开对方,那人就迅速离开了,双唇翕动道:

“我爱你。”

“但到此为止了。”

D先生几乎是夺门而出地离开,渐起的浓雾很快就消去了男人远去的背影,迅速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紧追了上去,但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座教堂的内部,不同于别的教堂的构造,这座建筑物一进去便是一个宽阔的圆形大厅,放she地连接着几条走廊通向不同的地方,男人的脚步声不断四处回dàng碰撞,无法辨别源头。不详的预感排山倒海地向他冲来,长廊静谧,烛台上的灯火摇曳不停,他如同无头苍蝇般,焦虑地不断先前奔跑。

玛瑙般的眼睛里但却yīn沉沉的,那底下蕴含着数不清的黯然神伤。

——D先生凝视着他的时候,最后骤变的眼神,在他的脑海里缓缓地愈来愈重叠上那个孩子。

他无法坐视不管,他那时候没有抓紧那只手,然后——那个孩子被浓雾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