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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襄坦白的这一切固然能自圆其说,但真的追根究底起来,也只是一些一面之词,缺乏依据于外人而言,当真有说服力吗?够分量吗?

秦云盏只觉得场上清寂的可怕,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复杂,看不出是悲是喜。他惯是受不了这种鸦雀无声,便试着主动打破僵局。

“我觉得凤襄哥解释的东西固然有那么一丝离谱,但已经算是挺详尽的了。”他小心翼翼道:“红姐,你觉得呢?”

祁红药的性子嫉恶如仇,最难攻克说服,所以他想也没想就直接问了祁红药。

祁红药沉吟不语,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她的喜丧刻,末了斜过目光,“梦境之事过于天马行空,你们信吗?”她属意盯着师云琢,这个箫下隐居中仅有的脚落实地的靠谱的人,“师云琢,你信吗?”

凤襄旋首回望。

师云琢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如何,他心里很是清楚,是个严苛遵循“就事论事”的人。师云琢固然会因为交情偏帮袒护一方,但鲜少会说谎话,别扭的很。祁红药就是拿捏住了他的特征,所以才问他。

凤襄在心里苦笑。

他的这番心境,不说旁人,他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以至于他为此精神内耗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

梦里,一切都真实的可怕,仿佛是切身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他确实做过许多算不上人的事情,玩弄感情,作践他人,他只能从这些事情当中获得几分凌驾于俗世的快慰,看着那些人傻子一样寻他,又因为寻他不得而痛苦悲伤,陷入惆怅与自疑,就好像能够帮他分担些许人生中沉疴烂痂般的苦楚。

梦里,宋鲤对他是好的,一往情深,毫无保留,他拍拍屁股走人时,能分辨出宋鲤脸上的痛楚比他所辜负过的其他的那些女子都要沉重剧烈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