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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系归舟 谦少 940 字 4个月前

我挂掉跟邢云弼的电话,打给沐蓁。

“师兄,你怎么这么晚……”

“你在虹桥的那间画室还在吗?”

“在的,师兄你要用吗?”

“钥匙还放在老地方吗?”

“是的。”

“你找个地方呆着,这画室这两天我要用。”

“好的。”她满口答应,忽然反应过来:“师兄你要画画吗?天哪,你多久没画了,我爸要是知道非得放鞭炮不可……”

我坐在地上,挂断了电话。

第十四章 丹青

我在画室呆了一天一夜。

除了第二天早上打了个电话给瑞瑞保姆之外,这一天一夜里,我几乎没做过别的事,都在画画。

我跟沐老头学的是工笔,用画绢,三矾九染,费时费工,沐老头的师父是民国大家,能画花鸟,人物上也有成就,沐老头两样都学了下来,还想传给我,我学了一半,跑去开瓷器店,险些被逐出师门。

我设色是沐老头手把手教的,所以跟他一样染得慢,我以前心烦的时候就常躲在画室里染叶子,一层层花青染上去,染到天色都变成鱼肚白。

以前沐老头坐在他的画室,和我聊画画的意义,他说人类的所有艺术都是在与时间对抗,宇宙浩瀚,时间无垠,人类不过匆匆百年,转眼就化为尘土,再耀眼的光华在时间的长河里也不过一瞬间,总要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过这世界。

他说我们今天做的事,和原始人在阿尔塔米拉的洞穴里做的事并无不同,如果你我有幸,千百年之后,仍然有片纸留存于世,也有两三观众,站在画前,能体会到我们当年落笔时眼前所见,心中所想,就如同我们又在千百年之后,又在他们身上,重新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