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树责备自己怎么忘记,母亲就是得了便宜还嫌太贵的那等人。
她弓着背将花盆搬到阳台去,正巧中午的阳光分外暖和,于是头也不回地说:“人家白送你再附赠几百块钱你才乐意。”
宴景然冷哼一声,坐到沙发上,呷了口热茶:“你工作找好没有?一个大学生……”
“你好意思提大学生?”
“我就问你找到没?”
“找到了。”
“什么工作?”
“服装店导购,最黑的服装店,卖出去一件衣服抽成也多,你喜欢的。”柳千树的眼里和嘴里都忍不住地嘲讽。
宴景然不以为意,心里刚硬着,往沙发上一靠:“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
“下午……”她环顾四周一圈,手指点到之处,仿若皇帝指点江山,“把这些、这些收拾……”
“我下午和小可出去。”
“人家一985大学生,你一辍学的,有什么好聊的?”
“你还不是让我要去高攀吗?我自己的朋友我不高攀,我去高攀谁?”柳千树不得不承认,言语里的刺扎人,可她控制不住。她抬脚往卧室奔去,生怕再在客厅多待一会儿,母女俩之间的唇枪舌剑就在所难免。
可宴景然还在背后喋喋不休地嚷着:“你有本事,你给我钓个金guī婿回来!你个死丫头……没本事还一身硬骨头!你的骨头能打碎了喂狗吃还算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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