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猜到呢。”

六道骸微微扬起唇,声音低沉又柔和,半垂下眼望着一个人时,细密的睫羽便会遮挡住大半的眼瞳,目光仿佛注视情人般温柔。

可我知道,这只是他惯常的伪装而已。

生于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带着虚伪的假面而活,永远无法对同类露出真实的自己。

我是其中之一。

就连纲吉,也同样如此。

长大成人后,每个人都带着相似的面孔,说着相似的话。

痛了,要说不痛;哭了,要说没有哭;受了委屈,要说没关系;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要对抱住自己的人说,我没事。

哭的时候在笑;笑的时候又像哭。当你看穿了他们虚惘的面具后,去问他们,他们也会笑着跟你说,是你看错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名为善意的谎言。人们便借着善意的名义,日复一日的对周围的人诉说着谎言。

到最后,大家便也就信了,信他是真的不痛,信他真的没有哭,信他没关系,信他没有事。

可只有我知道,这都是假的。

因为我也是如此的擅长说谎,轻易的骗过他,又骗过了自己。

最终,我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

他能否猜到我现在的样子。

谁知道呢?

也许是猜不到的吧。毕竟这十年来,直到最后的时日,我们都未能真正的看清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