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围不说话,食指绕着垂在床头柜旁林纵横的领带打圈,绸缎光滑的表面柔软又微凉,带着暗纹的灰色在指尖一圈圈缠绕,注意到领带颜色后,她脑海中被胡辞唤起的那些封尘的回忆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地想到昨天颁奖典礼他的领带和她的裙子居然很配套。

胡辞走后,帅帅吹着口哨晃回病房,看到州围的一瞬间,口哨声骤停,表情活像见了鬼——

州围正在撕开贴在手背上的医用胶带。

“围祖宗!你在犯什么混?”帅帅经历短暂的懵逼后疾步冲上去阻拦她。

已经来不及,撕开所有胶带后,州围直接将手上的输液针拔了出来,透明的水珠连续不断地从针头的小孔中滴落出来,她把输液管甩到一旁,面无表情地吩咐:“给我准备一下,我要去片场。”

水滴随着输液管的晃动在地上甩出一条条圆弧状的痕迹。

“亲娘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帅帅疯了,手忙脚乱从花束后扒拉出纸巾,抽了两张火急火燎团成一团摁在州围手背的针孔上,那里已经氲出一粒豆大的血珠,随着她一抬手,滚落到床单上。

“你连走都不能走,还发着高烧,会烧傻的,你去片场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休息两天吗?”

帅帅知道单从州围自身安危的角度出发打动不了她,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你可以拍只出境上身的戏,可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今天拍哪几场戏了,你去了难不成还要人重新打乱计划吗?”

“我不是去拍戏的。”州围漆黑的眼珠望向他,像两潭深渊,深不见底,带着危险和志在必得,“我是去向艾瑟可林森证明,我没有倒下。”

胡辞临走前的话历历在耳——

“我经纪公司正在尽力为我争取你的角色,州围,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很想要《记忆中的白》,而且我会全力以赴。当然眼馋这块肥肉的不止我一个,我提醒你一句,艾瑟可林森答应了见江越颖一面。”

帅帅抓狂:“我操。江越颖这动作也太他妈快了吧,一天都不到,连桥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