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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来。”他声音暗哑,语气带笑。气色比昨日更单薄。

希孟手下那两个学徒昨天被她派人敲打了一通,眼下正兢兢业业地帮他洗笔。

但是干活估计也带着满满的怨气,手上翻来覆去的各种粗暴,好像洗的不是笔,是个擦鞋的刷子。

佟彤匆匆来到,一个眼刀过去,两人连忙改成“轻柔模式”,轻拢慢捻抹复挑,重新把那笔当成婴儿般呵护。

疯帝姬也是帝姬,这等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哪敢得罪。

佟彤今天给他带的是香糖果子,甜口。

白老板复制出来的同款,在民宿里卖得风生水起;而在这个十二世纪的东京城内,也不过是街边小店随便就能买到的国民吃食。

然而希孟缠绵病榻,已经几个月没出画院大门,吃的东西也是旁人随便送来的食堂菜,他没得选。

油纸包打开,甜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后头的宫女太监都馋哭了。

他眼睛微微一亮,轻声说:“我住在宫外的时候,天天攒零钱买这个。”

佟彤当然知道他的口味喜好,这不够塞牙缝的一袋子东西,派了三拨人,找了几条街才买到。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必要这么尽心尽力地侍候他。早晚是要分别的。

要么他在创作层里默默死去,要么她又一次不辞而别,和他永不再见。

但她心中有那么一点朴素的同理心,想让他这未曾尝过太多甜美的一生,在她陪伴的这些日子里,能稍微过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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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糖果子很快告罄。他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吃光,自己也觉得此情此景有点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