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樾是最后一个上去的，顺手把蜡烛给熄了。

火光消失的瞬间，李樾好像看到窗边飘过了什么影子，但也只看到个轮廓，隐约像是个人。

李樾觉得应该是他看错了，便没有在意。可他掀开被子刚躺进去，就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有点像一个人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走。

窗户在炕对面，在头的那一面，李樾想看窗外，就只能把头仰起来。

李樾刚微微扬起下巴，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突然被龙三伸过来的手给蒙住了眼睛，完了那人还他耳边轻声吹着气道，“睡觉。”

那语气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硬气，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只是那股热气让李樾感到有点燥热，他一巴掌拍开龙三的手，对着屋顶的一片黑暗动了动喉咙，终是把眼睛闭上了。

被褥里带着的潮味直往鼻孔里钻，李樾一直闭着眼睛，却没睡着。

窗外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什么，像是个女孩子的哭声，一直在响。

迷迷糊糊中，李樾也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了，只是听着那哭声好像忽然就近了，再然后好像有什么黏腻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脸，他忽然就清醒了，却没敢睁开眼睛。

李樾听见有个女声在耳边问，“你睡着了吗？”

李樾一点都不想回答她，可他觉得自己的嘴好像不受控制了，“没有”两个字差一点就要从嘴里冒出去的时候，李樾听见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他睡着了，滚！”

那是龙三的声音。龙三刚说完，李樾也没了那种想要开口的冲动，脸上那黏腻的触感也没了，紧接着那阵哭声也渐渐远了。

李樾想要睁开眼睛，龙三的手再一次覆了上来，李樾动了动嘴，想说话，却被龙三抢先开了口。

“你有改过名吗？”

“没有。”

李樾抿了抿唇，还想再问些什么，龙三却用手碰了碰他的耳垂，低声说了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