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别吓着人家。昨儿你不还夸她巾帼不让须眉么?”杨姣插话。

见杨姣拆父亲的台,程寻暗松一口气,心里想笑,却不敢泻出笑意,低着头,老老实实道:“学生有负夫子信赖。不过夫子的教导,学生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杨夫子抬眸,斜了她一眼,慢悠悠问道:“博学宏词科殿试的算学那道题,你解出来没有?我以前可是教过你的。”

程寻双眼一亮,忙道:“解出来了,解出来。”她又施了一礼:“多谢夫子教导了,若不是夫子悉心指导,程寻也只怕也考不中……”

轻嗤一声,杨夫子道:“算了,这话少说,原本你也就不擅长溜须拍马。你不是山长的远房侄子,是他的亲闺女吧?”

“嗯。”程寻点了点头。

“你爹这个做山长的,竟然带头破坏规矩,假公济私,让自己女儿进书院读书……”

程寻微微一愣,想了想,回答:“也不算破坏规矩,书院的规矩,是通过入学考试的,都能进书院,并没有只收男学子,不收女学子。”

崇德书院是她曾祖父所建,后来翻曾祖父留下的手札时,她曾经怀疑过他是个穿越人士。

尴尬之色在杨夫子脸上一扫而过:“书院是你们家开的,自然你们想怎么改规矩,就怎么改规矩了。”顿了一顿,他又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如今学识有了、名声也有了,又考了功名……”

程寻正色道:“这还要看圣意。”

她参加博学宏词科考试之前,皇帝只说想看她考的怎样。如今其他士子都有了官职,只余她一人。究竟如何,她也不知道。

杨夫子双眉紧锁,缓缓点一点头,继而又问:“那你和,你和苏凌可还有来往?他现在何处?作何营生?”

程寻意外至极。她犹豫了一瞬,思索着要如何回答。

杨夫子见她秀眉微蹙,面显难色,心里猜测着可能是戳着了她的伤心事。对这个昔日最得意的弟子,杨夫子到底是心疼更多一些。他咳嗽一声,开口道:“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你看你这样多好看,不比姣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