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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没害怕?”

“没害怕,就是觉得心急,怕来不及抓住他们,”贺琦年垂下头,“不过,我救到人以后,反而觉得有点害怕了。”

盛星河看了一眼镜子的小朋友,“为什么啊?”

“因为我想到了一些人和一些事,”贺琦年一直没有抬头,声音越来越轻,“万一我的腿被压伤不能跳高了要怎么办?瘸了要怎么办?而且我还没来得及告白呢,要是出什么事,他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个人喜欢他。”

空气突然安静,背后的手也不再移动。

贺琦年缓缓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也正看着他,满腔的血液在瞬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呼之欲出。

视线交汇的一刹那,盛星河心脏一紧,立刻收回视线,把毛巾放回水盆里,“还有哪儿要擦的吗?”

刚点着的小火苗被无情浇灭,贺琦年轻轻地摇摇头,“没了,其他地方我自己来吧。”

贺琦年不知道的是,盛星河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他被贺琦年的眼神和话语吓得心惊胆战,生怕晚一秒情绪就压不下去了,也怕贺琦年说出一些令他难以应付的话。

回到房间关上门,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其实在贺琦年问他能不能接受比自己小六岁左右的对象时,他就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只是被张大器那么一扯,思维就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贺琦年喜欢的人是个女孩,在他跟前急得上蹿下跳是因为不好意思。

但后来那个水杯让他再次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二十七岁与二十岁最大的差距就在于一个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一个还总想要释放自己的情绪。

或许贺琦年自己并不知道,那些看似无意的小触碰,在盛星河眼里都是刻意。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都像是会说话一样,盛满了跃跃欲试的心动。

盛星河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书桌底下的小抽屉,角落里躺着个小铁盒,里面是一朵塌陷了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