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是蒋雪。
顿时,浑身如棉,想找个洞钻进去。
很不巧,他亮亮的眼睛一下子攫住我,“小冬,你也在这做头发?”
“哦,朋友推荐的,我染个头。”我只能与他对视。
“你这里白头发还真不少。”他头凑过来,手指轻轻划过我后脑勺。
一阵颤栗。
“所以过来染染。”镜子里的他身着深蓝色羊羔皮夹,插袋的一只手上露出一只象牙色石英表,轻轻露出那优美的手腕骨。
“头发白说明你肾虚,得补补,光染发有什么用?”他轻轻地笑开,低头在我肩膀上方,与我一起照着镜子。
镜子里的两人简直是云泥之别,无论相貌,气质,他都胜我万筹,岁月如一辆破老牛车在泥田里碾过一样碾在我那张鸡皮上,而他皮肤细腻光滑,有巧克力的光泽。不得不承认,我看上去比他苍老太多。
赶紧低下头,瞟见发型师推着小车而来。
“蒋哥哥也来了。”那个冲冠发的声音媚得很。
“恩,这是我兄弟,用心点。”蒋雪一手搁在我肩膀上,沉甸甸,热乎乎的。
“认识的人?好,没问题,小帅哥想怎么剪剪?”
声音听得我抖落一地鸡皮,还买回答就被抢话。
“这里打薄,就到这里,前面的头发按平头样剪。”蒋雪指挥到。
“不要夸张一点?像这样?”冲冠发手指朝上笑笑。
“别乱来,他保守的。”蒋雪作势抬腿踢他,“多少客人给你弄砸了?!”
“冤枉啊,大人,我这叫艺术。”刷刷刷,三把剪子轮流旋转,像武侠小说里甩流星锤子。
“我先过去了,你用心剪。”蒋雪说完回头看我,拍拍我脑袋,“做完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