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和你有关啊。”领班笑着,随即鬼魅一般地走到池子里照着镜子,梳梳头发,轻轻吐着几个字,像是听不懂的法语。
我正要走。
“小冬,你知道酒店要大规模整员的事情了么?”
我摇摇头。
“听说中下层的员工都有大幅度变动,该走的走,该留的留,马虎不得。”领班细细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眉毛。
“我还没接到通知。”
“想必又要闹得怨声载道了,为别人打工,说到底就是看人脸色,我们这些仰人鼻息的小员工混口饭吃可真难。”
“还没正式的通知,一切都未必。”
“定了,早定了,现在就等着裁人了,按学历,经验,技能一项项地比,优秀的人蹬着淘汰的人上去。”
领班的口气里微微焦急着,连他条件这么好都担心。
“你应该不用担心吧?”我安慰他。
“那可说不定,早几年前也有场大变动,当时一个领班就被裁掉了,你猜理由是什么?说出来也冤枉,他的背景不干净,他爸爸蹲过号子。”
一阵恐惧蔓延上我脊背,号子,号子,两个字像被放到扩音喇叭里一样。
“不过也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背景,留在这里也是落人话柄。”
“那也不是他的错。”我一手置在裤侧,指甲狠狠地摩着,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不要有异常。
“的确,又不是他蹲号子,是他爸爸。”领班笑笑,随即转过身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满亮,两眼睛直看我。
“那你呢?苏小冬,你亲自进去过,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