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晚。”我坚定地说。
“冬哥。”他声音哽咽,整个人像是支撑不住自己一样,挂在我身上,“我想睡会,好困。”
我不说二话地背上他,打开门。
门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嘀咕着,好奇着,判断着,有些善意的人上前询问怎么了。
我只是背着他往外走,天空很阴沉,像块包裹着阴翳,罪恶的丑陋黑布,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极度闷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大雨。
回到家,我送他上床,替他盖好被子,坐在一边,一直看着他。
他很快就入睡了,展露疲倦的睡颜。
他是很小的瓜子脸,眼睛,鼻子,嘴唇无一不是小的,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好看,初级相见还会给人一种轻微的嫌恶感。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嘻嘻哈哈地挤进我的生活,用各种可谓天真幼稚的法子逗我开心,为我排遣痛苦。
我突然发现我几乎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脸。
我也突然发现其实真的很少有人会对我这样好。
生命中大都是匆匆过客,真挚的朋友难求,真挚的感情难得,我被这样一份单纯的情感寄托已实属幸运。
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他一起每天坐在乌篷船上,看他淘气地抓着浮上水面的田螺。
他明亮的笑容,我愿意一直看着。
就这样坐到天亮,我盼望有丝阳光从窗外透进来。
但没有,仍是一个阴天。
他醒来,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