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24.

窗外,细小的雪点悄悄在树梢堆积。

窗内,娇嫩的玫瑰被空调里吹出的暖风抚弄,时不时抖动一下艳红色的花瓣。

岁月静好。

——如果病房里没有一对虐狗夫妻存在的话。

有那么一刻,五条悟是想转身就走的。

但他一想到自己大清早起床挨过的冻……他忍。

五条悟很坚强地扯着夏油杰袖子进门了。

“你们怎么会来?”

亚理纱惊讶地看向他们。

除了微红的眼眶与禅院甚尔,没别人知道这家伙刚才偷偷掉了眼泪。

“甚尔你给他俩发短信了?”

没等禅院甚尔回答,夏油杰就默默举起手道:“不是。昨天我离开前在门口放了只家养咒灵。虽然智商不高,但基本的监控功能还是有的。”

“放的时候给甚尔报备过了。”五条悟插话。

两小只睁着无辜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亚理纱。

后者被逗笑:“我又不会骂你们,干嘛那么紧张?你们放咒灵难道不是关心我吗?”

“当然是关心。”

“那不就完了。”

这俩熊孩子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乖巧可爱,捣蛋起来又贼能拆家。

亚理纱冲他们招招手,发出邀请:“要来看看小惠吗?”

“要!”

“要!”

五条悟蹦蹦哒哒过来了。

夏油杰看着好像很沉稳,但脚步都加快几分。

他们凑到小惠的床边,探头看——

一只皱巴巴的“小猴子”裹在小被子里。

五条悟毫不掩饰地皱起包子脸,吐槽:“红红的,好丑。”

夏油杰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听见五条悟如此大胆的发言后,瞪大细长的狐狸眼,在邻居姐姐和小伙伴之间来回扫视。

……总觉得悟马上就要被制裁了呢。

果然,是妈咪就忍不了别人说自家崽崽丑。

亚理纱:惠惠只有我能嫌弃,便宜臭弟弟不可以嫌弃!

她伸手,毫不留情捏住五条悟很有肉肉的脸,往两边扯。

“五条悟小朋友,你刚才在说什么鸭?”

这个女人,明明面无表情,放着杀气,声音却又甜又软。

被扯脸的五条悟条件反射性一抖,看向禅院甚尔,意思是管管你老婆。

但眼神暗示毫无用处,只得到后者助纣为虐的似笑非笑。

亚理纱(威胁):“嗯?”

五条悟立马怂了:“哦什么都么说(我什么都没说)~”

他大大的蓝眼睛里写满诚恳,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见比他还诚实的小孩了。

“是吗?”亚理纱歪头挑眉,拉长声音,“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个小朋友说惠惠长得很……”

“口耐~”小少年如霜雪砌成的长睫毛眨动,像两只正扑扇翅膀的冰蝶。

五条悟为了脱离魔爪,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美色”。

亚理纱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终于大发慈悲放开手。

“好痛哦,姐你手劲真大。”五条悟伸手捂住白嫩的脸蛋,自己给自己揉揉。

他嘀嘀咕咕,假哭道:“一定变红了,说不定还会变肿,小悟会不会毁容呜呜呜。”

夏油杰无语地瞥去一眼。

他认识禅院甚尔的时候,觉得这位赌·鬼天与暴君已经是世间难得的离谱人了。

没想到啊,初见还一脸傲慢但至少靠谱的五条悟,认识久了能变得更离谱。

夏油杰的视线在病房中所有人脸上划过。

面瘫邻居姐姐是个恶趣味浓厚的双标颜狗,她丈夫是个懒懒散散、揍小孩都不会手下留情的赌徒,五条悟是个自大熊孩子且正逐渐往戏精方向发展……

夏油杰(捂胸口):这里居然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他有点低气压地想:在学校里要和又吵又烦、笨得像没发育完全的猴子一样的同学虚与委蛇,回来还要和这三个家伙打交道,他简直承受了一个小学生不该承受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