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难言之隐 李暮夕 3728 字 6个月前

时间到了,他们一起上台,在教父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告一段落,禾蓝的心才落下一点。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她还是很开心。人的一生,不需要多么辉煌璀璨,有一个愿意疼你,真心守护你的人都够了。其实她的心很小,装不了太多的东西。

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想下台去,白潜却拉住了她。

禾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白潜婉转一笑,清了清嗓子,在台上俯视了一圈,说出了他早就想说的话,“我知道在场很多人对这场婚礼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是无理取闹。我要说的就是——我白潜的一生,从来不做愚蠢的决定,我想做的事情,必然是我很久以前、朝思暮想就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地里嘲笑我,不懂得审时度势,找个门当户对能帮助自己的妻子。我想说,那样的女人不是妻子,只是一个用具,我不需要,也不喜欢。我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我少年时期就喜欢的人,一直一来,也唯一想娶的人。如果尊重我,也尊重她吧。有什么不满的,请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等了会儿,四下一片寂静,白潜满意地笑了笑,“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到对这场婚姻的任何异议。”他拉了禾蓝的手,和她一人一个,抱起了一涵和一彦。

在众人的注视里,他们携手走出去。

外面的阳光非常强烈,禾蓝却觉得无比温暖。

她的脚步在门口停驻。

不远处的花圃树荫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年,配着把红色包-皮的小太刀。他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点,用挂着两个金色小铃铛的红绳子系住,只留下脑袋后一小撮。

他的神色还是那么静谧安详,像远山一样清宁淡泊。

禾蓝和他的目光在空气里对上,不知道要说什么。

对于这个少年,她心里一直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愧疚,还是怜惜?初见时,总觉得他有点像白潜,只是,很快就发现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白潜乖张、桀骜不驯,谢明珂安静、优雅矜持,一样淡漠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气场。如果说,白潜是群山掩映里绚烂的朝霞,光彩夺目,不可直视;谢明珂就是黑暗里的一株夜合花,淡淡芬芳,可望而不可即。

禾蓝对他笑了笑,没有走过去。

她挽着白潜的手沿着逶迤曲折的小路走了。

谢明珂看了会儿,心里寂静无声。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直到远处发出沉闷的爆破声。抬头望去,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一辆蓝色的大型卡车疯一般朝这个方向冲来。

几乎是本能地,他快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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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巨响,头顶上面的玻璃寸寸碎裂。穆棱像条游鱼般掠过窗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纪清霜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匕首就凌空转了个方向。

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匕首正好刮过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捧着脸尖叫起来,拼命按住脸颊,鲜血却不停涌出,吓得她倒在地上。

禾蓝已经昏倒了,穆棱紧紧地抱着她,退到一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微微蹙着。

门从外面被人撞开。

叶华浓看到了满脸冷色的白潜,不过,他脸上没有暴怒,平静地有些触目惊心。

死一般的寂静。

白潜信步走到叶华浓身边,声音也很平静,“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你就忍不住动手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叶华浓也不想再虚与委蛇,“白潜,你想怎么样?”

白潜在她身边走了几步,“我觉得你的消息应该灵通一点。纪家已经不行了,就算你再怎么扑腾也就那样了。”

“你何必吓唬我?我不吃这套。”叶华浓的脸色也很冷。

当着她的面,白潜难得一笑,“信不信随你。我今天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的脑袋暂且别在你的裤腰带上,等我高兴了,再来拿。”从穆棱手里接过禾蓝,临走前,白潜又回头对她笑了笑,“对了,结婚典礼那天,你可别忘了出场,也别生出什么毛病。哪怕是缺胳膊断腿,也记得爬过来。免得别人以为,老头子的前妻死了,继室也归了西,传出来实在不好听。”

“你!”叶华浓气得七窍生烟。

白潜仿佛忘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穆棱加了句,“她这么喜欢剁手指,就剁她五根,打包送回纪家。”

穆棱对白潜的命令一向唯命是从,在纪清霜惊恐的尖叫中,手起刀落,直接削掉她五根手指——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右手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正好对称。

鲜血淌了一地,纪清霜晕了过去。

眼睁睁地看着白潜出门,叶华浓恨得牙龈都出了血。

那天的事情,一直像根鱼刺一样梗在她的心里。

这几天,风平浪静,白潜的话却在她心里扎了根。她很清楚,那个小子阴狠毒辣、睚眦必报,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但是,最近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让她心绪难平。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得到消息。

白潜被扣在北方边境的那批货已经入港,进入xx江,运往东北方向。而纪家却和她断了联系,连纪明宇和纪清霜失踪的事情也闭口不提。她四处打听,才知道纪家惹上了北方政界的大人物,正被全面打压,各界的势力都萎缩了一大片。

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是一筹莫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禾蓝和白潜的婚期也渐渐推进。在白潜的强势压力下,白家没一个人敢反对。

她有时问白潜,“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白潜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着她葱白的手指,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上面细小的褶皱也没有了,白净无暇,非常漂亮,让他爱不释手。

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讨厌。”禾蓝把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