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抱起墨墨,坐到程梵对面。

屋里拉着窗帘,很黑。

程梵轻轻咳嗽两声,看着墨墨没良心的模样,唤了句:“过来。”

墨墨扬着脑袋,屁颠屁颠跑回程梵身边。程梵抱着它,终于问出那句话:“为什么突然来接我。”

谢崇砚注视着他:“外面住着毕竟不如家里舒服。”

程梵心不在焉挠着墨墨的下巴,声音傲气:“舒服的地方有很多,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谢崇砚左手拨弄腕表,片刻后低吟:“程梵,很抱歉那晚在酒窖,我醉酒后对你的冒犯。”

程梵手上一顿:“那晚的事情,你还记得?”

谢崇砚如实回答:“不太记得。”

果然是喝醉了。

谢崇砚愿意接他回家,应该也是因为这份愧疚。

程梵眸光一沉,语气满不在意:“我们无非是抱在一起睡了一觉,又没发生什么,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对我带着歉意。”

说完,他抱着墨墨走到阳台。

“你走吧,过几天我自己买套房,有了住处就搬出酒店。至于我们的协议,如果你有需要,和我约时间,我会配合你。程家那边,你只需要按照计划进行,帮我找到我的亲生母亲。剩下的,没有交集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程梵态度决绝,但说话时气息不太平稳,鼻腔闷闷的。

谢崇砚察觉到程梵情绪的明显变化,轻轻起身,走到他身边:“但是,你身体不好,外面不安全,没有我保护你,我很担心。”

程梵骤然抬头,又低下,转身背对着他:“我们又不是真结婚,你那么担心我干什么。”

谢崇砚想了想:“从法律上,我是你的丈夫,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你不受伤害。从情理层面讲,我们之前相处得很愉快,你对我也很好,我愿意保护你。”

程梵鼻腔越来越酸,压抑着声音,低声反驳:“谁对你好了,别自作多情。”

谢崇砚注视着他轻微颤抖的肩膀,轻言细语:“我能感受到。”

“程梵,跟我回家吧,陈叔做了你喜欢吃的小馄饨。”

程梵音腔酸涩,但语气带着两分骄溢:“什么馅儿的?不是香菇牛肉的我不吃。”

谢崇砚:“香菇牛肉的。”

程梵用偷偷擦干净眼角:“我累了,你收拾行李。”

谢崇砚:“好。”

程梵的东西不少,生活又比较精致,这些天零零散散购买了许多生活用品。

嘴上那么说,但他不好意思真的让谢崇砚收拾,只将墨墨的东西打发给对方,独自收拾自己的行李。

离开时,谢崇砚替他拉着两个行李箱,程梵则抱着玫瑰花。

电梯里,谢崇砚站在他身边,两人离得很近,对面是电梯的透明玻璃镜,程梵看着镜子里面的他们,捧着玫瑰轻轻抬起,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悄悄闻了闻。

注意到谢崇砚的眼神看自己这里,他小声抱怨:“沉死了。”

回到谢家,陈叔正在门外等着。

看见程梵,他快走两步,声音充满心疼:“小少爷瘦了好多。”

进屋后,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已经摆在客厅,配上几道爽口的小菜,好几天没食欲的程梵,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