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之前,河南huáng泛区决堤淹死数万百姓,紧接着又爆发瘟疫,父皇遣我那六弟前去办理此事,不消说韩相定然是在此间出了不少力气,不然我那六弟断然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办妥此事赢的圣心大悦啊。”李宗培抛出这样一个话题,一直似是无意的捕捉着韩启山的神情变化。

韩启山倒是淡淡含笑道:“襄王实属高抬老臣了,臣与誉王除有同朝为官之谊外私下里并无甚jiāo往,又何来献策之说呢?”

李宗培寒星似的眸光微动,“哈哈,不管怎么说,我这件事韩相您可是定要费一番心思的。”

韩启山的口气人是不疾不徐,“那是,那是,老臣定当竭力。”

李宗培手自执壶斟满酒递与韩启山口中咏哦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语歇他便双手合击,侍从曲良汉走来躬身递给李宗培一副卷轴,李宗培执在手中,“我知韩相素来雅达,前日我得一副《秋水山居图》想来韩相定然喜欢,今次小王特将此物赠予韩相聊表我的钦慕之情。”

韩启山瞟了几眼李宗培手里的《秋水山居图》忙起身,“襄王,既是知我,便知此物老臣决计不敢收下,我朝律法官员来往之间银两超过百两当属贿赂之罪杖责三十,襄王您的这副《秋水山居图》别说白银一百两,怕不是huáng金一百两都有了吧,按此理推及下去,岂不是要把老臣的这把骨头打散架了么?”韩启山一边运转心思,一边面上打着哈哈。

李宗培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韩相真会说笑,贿赂之罪原本是官员违反规则牵线搭桥,出卖朝廷利益也,小王纯粹钦慕与韩相,何来贿赂只说呢?”

韩启山即起身抱拳躬身道:“老臣,谢襄王抬爱,只是如此厚重之物恕老臣万万不敢受。”

李宗培见盛情之下,仍然遭拒,清淡的眉宇间有一丝森冷若隐若现,他摆摆手示意曲良汉收起卷轴。

此时窗外的月光如一轮玉盘,泼泼溅溅的银色月光照的庭院地面如水镜一般,草丛里虫声唧唧。

送走韩启山的李宗培独自一人坐于餐桌前,随手抓起一角桌布抹了两把手,面皮猝的抽动了一下,“啪”一声李宗培扯了桌布,一桌子的碟盘,菜肴溅了一地,身边的下人见此情状俱是战栗不已也不敢上前收拾残局。

“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宗培紧抿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曲良汉抬眼偷偷打量李宗培的脸色,待走近低声道:“王爷,待如何处之?”

李宗培嘴角抽动道:“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不能留着日后成为我的绊脚石。”

说着眯起凤目望着窗外的夜色,眸光如同这漆黑的夜一般深不见底,隐约中有股杀气涌动。

第20章 初次进宫

空气里闷的像粘稠的浆糊,起初似扯丝一般,后来就渐渐gān涸了,叫人呼吸都开始乏力了,韩夫人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不时会朝庭院外望一望,夜深了风也开始有些凉意了,她开始有些倦意沉沉,迷糊中听见有脚步声,缓缓的睁开眼睛,见韩启山径朝自己走来,遂手撑着藤椅扶手站了起来。

走到韩启山身边温言道:“怎的回来这么晚?累了吧?”

语未歇一双玉手已轻轻的落在韩启山的肩头,用帕子掸去落下的灰尘。

韩启山抬手落至肩头扣住韩夫人的手,“这么晚了,夫人大可不必一直熬夜等着我。”

“索性是无事可做,这天又闷的厉害,一时也睡不下,不如等着你回来反倒心里踏实些。”韩夫人莞尔。

说着两人就相携走进寝间,韩夫人一边给韩启山宽衣一边说:“今天贵妃娘娘托人从宫里带出话来,想让我得空进宫陪陪她。”

“素婉未出嫁时,你们姑嫂二人关系最为融洽,如今她进宫数年,家人甚少去探望,她孤独一人在那深宫重院,身边连个说私房话的人都没有,”韩启山叹了口气,“明日就去吧,素婉本就心思重,若有不顺遂之处你也好宽慰解释几句。”

“是,那明日我准备一下,带上玉儿么?”韩夫人问。

韩启山略略思忖道:“带上吧,姑侄之间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好,那赶紧睡吧,”韩夫人伸手与韩启山盖上薄被。

次日清晨,素玉起了个大早一身淡蓝色长裙,衣袖上绣着玫瑰缠枝更加显得她腰身不盈一握,得知今日要进宫,她刻意薄施粉黛,选了几件出挑的首饰,韩夫人情知她素日里娇纵惯了,生怕她进宫坏了规矩,坐在马车里她一路念叨,听的素玉耳朵都欲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