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夜里跟踪我的……是你……不是我的错觉……”

雷纳德说完,脑袋“嗡”的一声,彻底昏了过去。

雷纳德呻吟着醒过来。

他的头晕乎乎的,像有人从耳朵给他灌进了一碗黏糊糊的麦片粥;视野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成功对上了焦。

他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上身赤裸,肩上包着绷带,只要稍微动一下,肩上的伤口就疼得他龇牙咧嘴。房间里除了床之外,就只有一张简易木桌和一个木制衣架。他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窗户开着,暖风徐徐,艳阳高照,雷纳德能听见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

他还活着。准确来说,有人救了他,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还给他包扎了伤口。美中不足嘛……雷纳德掀开被子,偷偷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什么也没穿。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雷纳德连忙将被子盖回去。

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印第安青年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他望着雷纳德,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你醒了?”

“我在哪儿?”雷纳德问。

“荒沙镇旅馆。”

“是你……救了我?”

印第安青年耸耸肩:“还能有别人吗?”

雷纳德迟钝地点点头:“多谢。要不是你,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