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光了一整包家庭装的炸鱼薯条,当然,大部分是明诚解决掉的。凹凸起伏的酒杯外壁上凝了一层又一层水汽,T恤下的汗水被温热海风卷走,只留下一点点愉快的晕眩。

沿海的堤坝两侧堆砌着涂鸦的石块,有的欢呼间隔年万岁,有的感恩上帝,还有的只勾勒下几张奇异的彩色脸孔。明诚抬起胳膊指向悬崖上的白色建筑,借着酒劲,给明教授上历史课。

他说那是用沙岩建造的,而这种沙岩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它已经在这里矗立了两百年,并且还将继续驻守下去。

明教授眼角笑纹堆叠,他望着背着双肩包的明老师,虚心地点头赞叹。

欢快的旋律离他们越来越远,耳边渐渐只剩下海làng声。

落cháo后的沙滩上黏着两道长长的影子,明诚手上拎着自己的拖鞋,明楼手上拎着微醺的年轻人。

海水爬上明诚的脚踝,卷起几簇令人发痒的làng花,又退下,明诚走得累了,他停下来,迎着海风合上眼睛。

明楼的头发也被风chuī乱了,他微笑着,看南半球的最后一道霞光在明诚的睫毛上温柔地雀跃。

亲吻有点咸,可能是混合了海风与啤酒的缘故。

经历过无数个日出与日落的古老灯塔,又一次默默亮起,银白光束照耀着远方的海面,巧克力色的波làng悄然翻涌着,隐约似有海豚起伏。

明诚的人字拖从指尖上挣脱,终于,掉落在脚边的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