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七转头,安静地望着他。

沐子瑄似乎已经醉得不轻,东倒西歪地靠在他肩上,眼帘懒懒地半闭着,却掩不住激动的神采:义父收养过很多孩子,而我并不是最出色的,被收养之前,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小乞丐,没有人看好我

那时我还不到五岁,却要为了一个臭水沟里的馒头,或是半碗残羹冷饭,跟人挣得头破血流,抑或是因为偷东西被人吊起来打

有一次,在乱葬岗,我饿得实在撑不下去,就偷了祭祀死人的供果吃,结果被人那家人追着打后来我躲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用污秽的尸体掩藏我自己那里的夜风很冷,很冽,呼啸着刮着,阴森得像是,鬼魂在嘶吼周围都是死人都是腐尸的气味,我连呼吸都不敢

之后是义父碰巧救下了我村里人说触犯了亡灵的人都会遭天谴,不得好死七兄,七兄你说我会不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沐子瑄刮着心头淋漓的伤口,却笑的像玩笑一般。

公子七望着他,沉默地摇头。

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只是为了活下去我却,他顿了一下,又呵呵地笑起来,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着,很可笑,是不是?

公子七心中叹息,还有谁比他更能明白这种孤寂和迷惘?自己却到底比他幸运

后来我忽然就明白了从乱葬岗出来的那天我就明白了,只有活着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才能把这世界踩在脚底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野心?

野心?公子七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野心的男人叫男人么?

哈哈哈!说的好!沐子瑄笑眯了眼,倏忽转头,幽深的双目紧紧盯着他,仿佛宣告仿佛誓言,认真的一字一顿道,一切,终将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