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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抱了尊佛。

老实说,傅寻书心里也很没底,他的能言善辩、如簧巧舌,就没发挥在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上,之前与洛汀洲有数次交锋,他还不知道对方最大的秘密,对洛汀洲这个人始终有一点参悟不透,这点秘密像迷障一样挡在他前进的道路上,因此他只能靠插科打诨、故意卖弄撒娇糊弄过去。

如今迷障散尽,暴露出遍体伤痕的洛汀洲,他又觉得自己这一席话说得还不够漂亮、不够笃定,不够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真诚。

他害怕洛汀洲翻出什么说辞来反驳他。

如果洛汀洲真的反驳他,他要如何做?

把人摁在床上亲到不能说话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亦或者,洛汀洲敢反驳,他就把人就地正法,想来队长这个疏于锻炼的电竞宅男必不是他的对手。

心里的火车绕地球跑了三圈,怀里人才肯纡尊降贵,给出点反应。

傅寻书的手臂被拍了下。

那是洛汀洲在示意他放手,别抱了。

傅寻书身子微顿,松开手。

他的队长眼里像是在酝酿一场秋雨,将落未落。

傅寻书反应慢半拍,伸出手,抵到洛汀洲眼睛下方,作势接雨。

洛汀洲:“……”

“哦,”傅寻书反应过来,也不觉尴尬,“我还以为队长要掉金豆子,我接点儿存起来,以后金融危机了就靠它们。”

洛汀洲抿抿唇,没有被这笑话逗笑,但眼里的雨也没落下来,而是悄无声息地褪去。

他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前十五年的人生一团糟,身周尽是脏污的黑泥沼泽,他泥足深陷,心无希望,放任自流。

没有谁想来拉他一把。

过了那段时期,洛汀洲心里想的是: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至今日,再次被同样的泥淖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