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壬章本就喝了鹿血酒,这会儿听着他说话有腔有调的,难得舒坦,接过一盏茶呷了,眼尾定在他侧脸的轮廓上,“唔,原谅?好说,你给本宫念个话本子吧。”

话本子?

三个字如同一记闷雷响彻他耳边,尤其话尾的那个上挑的音儿,明明就是已动情。

朱珏神情一凛,并没有伸手接过太监手里递过来的huáng色纸皮,而是将头埋的更低,继续请罪,“殿下恕罪,臣因连日来劳苦不堪,眼神不济,已是看不清影子,委实念不得。”

傅壬章头一次见着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手指屈起用关节敲打桌面,笃笃的声音让空气更加窒息。

“呵,念不得?那你就编,现编一段荤段子,说来与我听。”

傅壬章可能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连连点头,继续说,“就说,将军寻了个男倌儿,躲到那大帐子里偷情。”

呸,你个色胚子,满脑子里都是这些荤素不忌的,朱珏将身姿略微直起,手指扒着地面,以求让自己清明,“恕臣不能。”

圈椅中的男人翘起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含冰如霜,“胆子不小,你信不信,明早我一个奏折递上去,你就得摘了豫恩伯的帽子,然后成日里跪着给本宫念话本,嗯?”

朱珏咬紧牙关,这个混不吝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到头来让人灌了毒酒qiáng,抬起头直视着他,眼底冒火,厉声质问他,“我豫恩伯的爵位是祖上历经战场生死一路延续到至今,而你,却要为了一己之欲就要褫夺,真真的不修德行,无道妄戮,我今日拼出一死,也不会如了你的愿…”

他一生气,额头中间的红痣就越发的赤红,傅壬章见他恼火的模样甚是喜爱,脱口而出一句轻佻的话,“别,我可舍不得你死,乖乖的听话,我就不去告诉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