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到底有没有答应,陆子钧忘了。

却记得,她的唇,比糖丝还要甜蜜。

从此,陈宛不再做什么糖酥。

陆子钧却开始读书。

五、陈宛并不是只有阿姊一个亲人。

他们那个镇上有一个姓越的秀才,是她的姐夫,只可惜,他与阿姊没有成亲,阿姊便故去了。

姐夫却是从小叫到大,改不了口了。

陈宛背井离乡那一年,越秀才站在码头送她。他因握笔而长满了老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额发。

“若是外面太苦,就回来吧,姐夫别的不说,还是管得了你一口饭的。”

“姐夫,不用担心。我在刘叔的酒楼里好好干活,能养活自己。”

“记得每个月给姐夫写一封信。”

“嗯。姐夫也要好好读书,”陈宛眼睛弯弯,“你一定会中状元的。”

越秀才那双因阿姊亡故而终日黯淡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笑意。

他是个善良也专一的人,认定的妻子,不论怎样,至死都是他的妻。

妻子的妹妹,便是他的妹妹。

于是,后来去京城探望,发现陈宛没有在酒楼帮厨,而是进了陆府的时候,他的痛心无以言表。

越秀才将托人将陈宛带了出来,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要她随他回家。

陈宛却摇头。

她一转身,陆子钧立在远处,冷冷地看着她与他。

“你不是喜欢读书人。”

“你喜欢他。”书房里,他将百家典籍摔了满地,笔墨纸砚砸得稀烂。仆婢不敢上前,没人敢承受陆子钧滔天的怒火。

陈宛在院中坐了许久许久。最终,叹气。选择了妥协。

她再一次弯下头颅。

陈宛不知道的是,城外一辆马车滚滚而过,越秀才那双能赋诗弄文针砭时弊的手,被轧得血肉模糊。

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