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陷入了沉积中。过了一会儿,勇利才说道:"我想上厕所。我还有权利上厕所吧,我想?"

就像维克托知道只要他示弱,勇利就拿他没办法一样,勇利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维克托的软肋:只要他一表现的特别混账,维克托就无法不认输。Y因为那就像在提醒他——那个永远也不会跟他顶嘴,永远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的勇利,已经永远的成为了过去。不管维克托多努力的想要补偿什么,那个勇利都不会回来了。

果然,维克托服软了。

"你当然可以去。"他说道,"我陪你去。"

"陪我?还是监视我?"

"陪你。"维克托回答道,"你可以不用故意那样说话——你知道吗?那根本不像你。"

"你比我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勇利讽刺道,但他心里却很认同维克托的话:故意伤害维克托在他心上也同样开了个大口子,造成的伤害绝不会比维克托收到的小。"让我下车,行吗?我能去哪,这是在高速公路上。"

维克托打开了门锁,但他也跟着下了车。勇利没有阻拦他,只是自己迈开发软的双腿朝洗手间走去,知道维克托正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来到了洗手间,让勇利高兴的是,休息站的洗手间果然还和他记忆里一样简陋,只供一人使用的单间和过去没有任何分别,就好像时间的洪流也拿它无可奈何,他当着维克托的面关上了厕所门。然后,他飞快的扫视了一番这洗手间,谢天谢地,洗手池上方有个小窗户。

没有更多的犹豫,他将拖布的木头杆插在洗手间入口的门把手上,这样一来即使有钥匙也没法顺利打开门,他把洗手间里的水桶倒扣在窗户下,借着它的高度他刚好能打开窗户,但可惜的是窗户的把手因为生锈而很难推动,让他费了不少功夫,但这在一个急切的成年男人面前都不是问题,他很快就捅开了窗户,凭借柔韧的身体优势,先是头和一侧的肩膀,然后是另一侧,然后是躯干,当他的大半身子都探出了窗口,他忽然发现另一侧的墙面上什么施力点都没有,这就意味着当他整个身子都探出窗外时,他得重重的在地上摔一跤——就连这他都认了。他试着让自己的重心缓慢的贴着墙下移,同时腿一点点的挪出窗口,这样当他下落时,手可以借势缓冲——然后他成功了。尽管在手撑地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怼的发麻,但他的双腿在空中划出圆滑的弧度,腰部灵活的弯折,一个完美的下腰——然后他的腿接过了重心,他站了起来。

——真够呛。他站起来,手臂依旧麻的要死,他感觉被冲击力怼的胳膊都往里缩了一节,但他迅速的爬了起来,他只需要一部公用电话。

他很快就在餐厅的旁边发现了一部,生锈了,但还能用,他飞快的往里丢了几枚硬币,然后拨打了最快浮现在脑海里的电话号码。

要命般漫长的三声嘟声之后,电话被接起了。

"——喂?"那头睡眼惺忪的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