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这都是为了防止勇利再走丢”维克托这样解释道,但是为了避免走失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吧?而不是……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手牵手……他们又遇到了那个气枪帐篷的女孩一次,她抱着熊甜甜的冲勇利笑着,但她一看清两人紧握的手,笑容就凝固了——她肯定误会了,勇利想,但却没有挣开、甚至连异议都没有表达过一声。

“……反正就是忽然看不见你了。”勇利嘟囔道,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今晚他感觉自己变得更任性了,也更大胆了——就好像醉了,除了他的意识还清醒着。他们路过一个俄罗斯皮罗什基摊,他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覆盆子馅儿的皮罗什基,还有一大杯橘子饮料。付钱时维克托自然而然的撒开了手,这让他有点失落,但等到他们回道路上,维克托却又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们就这么走到了E22,那家叫做“命运之眼”的帐篷面前。

这不是整个嘉年华最大的帐篷,也不是位置最好的,但勇利疑心并不会有比它更打眼的帐篷了:他的门帘,不像其他的贩售商品或者娱乐项目的帐篷那样敞开着,而是紧紧地闭着;门上挂着一个霓虹灯的木牌,木牌的两端各刻着一只骨瘦嶙峋的手,牌子上用血红色的颜料写着“OPEN”的字样;它的材质也与别个不同,在一堆红色的防水布帐篷中,这个黑绿色天鹅绒的帐篷显得格外阴森;帐篷的尖顶上还竖着一个倒十字,以它为起点,丝丝络络的荆棘、蛛网和黑色小灯泡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帐篷穹顶上,从远处看,就像冒着黑烟。

如果有人告诉他自己看不见这座帐篷,勇利也认为自己不该太奇怪——它看起来就像某种邪恶的邪教聚集地,普通人靠近它就会中混淆咒。

“呃,你怎么看?”维克托低声说,显然也为这外观震慑,不由得敬畏起来,“这姑娘是什么邪教徒吗?”

“邪教徒与否,”勇利回答道,被一股盲目的乐观支配着,“我们都得进去瞧瞧。”

维克托从喉咙眼儿里发出抱怨的咕噜声,勇利把最后一口棉花糖吃了,把木签递给他。

“拿去,防身魔杖。”他说道,维克托翻了个白眼,但他接了过去。

“来吧。”他沉声说道,“让我们到龙穴里去。”勇利咧开嘴笑了,他走上去——维克托抓住了他的右手,他用左手掀开了帐篷的门帘。

里面黑乎乎的,有一股花椒油的味道,从黑暗深处,传来一阵令人畏惧的咀嚼声,嘎吱嘎吱的。

“哇哦。”维克托说,“这大概就是咕噜姆的巢穴看起来的样子吧。”他们拼命睁大眼睛,但是依旧什么都看不清——天鹅绒的帐篷隔光效果非常好——这使得两人站在黑暗中,一动也不敢动。

“呃……勇利?”维克托说,“你说咱们是不是……”

“嘘别说话。”勇利说,他向前走了一步,试图分辨空气中传来的咀嚼声究竟在哪个方位,他伸出手在身前摸索着,一点点的移动着,直到——

“不得不说,你们俩真是我见过最傻大胆的人。”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旁极近的地方响起,同时勇利身旁的一个他以为是小圆凳的东西忽然变高、变细了,它现在看起来比勇利还高,呼吸冰凉,并且带着花椒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