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吗?”

勇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我高兴过的。”他最后诚实地说,“昨晚上,发生的时候。但我现在……”披集又嘘了他一次。

“事情很明显了,我的朋友。”披集说,“假设你是对的,那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对?这叫走投无路了,终极大招就是肉偿……可以的可以的,很可以。”他又顿了一顿,勇利疑心这是为了戏剧性,“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对他好点儿。”

“……什么?”

“我说,对他好点!”披集喊道,就好像跟勇利隔了一整个足球场在嚷嚷,“你看你之前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气哼哼的,他当然就觉得你没有原谅他啊;现在终极大招上了,该还清的都还清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改改态度了……”

勇利下意识地想反驳说自己并没有对维克托不好,但他紧接着回忆起这几天来的经过,发现确实维克托总是在退步,总是在照顾自己,这让他心里越发为维克托感到酸楚和难过。他不做声了。

披集又说道:“你们现在两清了,你就别拿死人脸了,对他态度好一点,也做点让他高兴的事,怎么样?”

“这我能做到。”勇利说,其实维克托是个很容易讨好的人,他虽然出身富裕,但对吃住享乐都没什么太大的执念,不管多糟的境况都能发现值得惊叹的地方,勇利曾经觉得这样的他很了不起。“但那好像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披集反问道,“都多大的人了,两个成年人在一起打了一炮,谁占谁便宜啊?行,就算他是肉偿,他也没掉块肉啊,你想解释什么?“

“我……”勇利语塞了,“我不知道……但总得说点什么吧,总得……我不知道,总得说清这算什么吧,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这样还真挺娘的,”披集说,“总是问'我们这段关系要走到哪里?'——好吧好吧这就是你,那你就问呗,哦,你不好意思,那好吧,那你等他问。”

“如果他不问呢?”勇利说,“他……我想他应该没我那么多事吧,也许他根本就觉得没多大事。”说到这儿,他本该觉得松口气,但却意外的沮丧起来,发生在他身上最奇妙的一夜,在维克托看来也许就是个平淡无奇的夜晚。

“他肯定会问的,”披集说,“因为你发出了信号。”

“什么信号?我没……”

“你现在还没,但你马上就要去做了。”披集说,“你要开始对他好一点,温柔点耐心点,你发生改变了,他就会意识到你们和原先不同了,他就会问你了。”

勇利将信将疑。“可我觉得……”

“哎你不用觉得。”披集说道,“你不懂,乖乖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记得,如果事成了,你要带他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我记得你生日派对就在前几天。”勇利说。

“我可以为了他再办一个。”披集说,“好了,照我说的办,记得了?我要吃早饭了……来了来了!”他冲着远方喊了一句,“好了,挂了啊,记得早点回来,我们需要你帮忙做实验……”

他把电话挂了,只剩下勇利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太阳开始照射在大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勇利开始觉得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