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舞台,像是陷入了自己世界里。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当杨开始不再指望他的回答时,他忽然开口了。

“我毁掉了一样非常美丽的东西。”他说道,“因为上天给我的天赋,我就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开了吗?”

杨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好,维克托听上去并不严厉——或者说,他的严厉只针对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们在黑暗中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维克托的手机震动起来。

“克里斯和勇利回来了。”他说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找他们。”

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天勇利回到酒店的时候,原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散了架。他开始和其他演员一起排练了,但结果非常不如人意——勇利感觉自己整个白天都在被JJ从排练室这头扔到那头,好像一个皮球,到了晚上,JJ和健次郎要参加演出,他只能回去练习自己的独舞,同时感到非常的焦虑和抱歉。

他给舞团的其他人增加了麻烦,而他依旧迟迟没有找到应有的状态。

越是深入地参加排练,他就越发意识到这件事的真实性:不是任何形式的玩笑或者白日做梦,他胜生勇利,将要在三天后登上这个正式的舞台,面对几百个全国各地赶来的观众,甚至还有评论家——他们可个个都是刻薄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积极地投入到训练中去,直到杨跑到排练室里来冲他们大喊大叫让他们全部回去睡觉为止。

于是他回到酒店,脑子里乱糟糟地同时漂浮旋转着好几种思路,他一会儿对自己说“别慌张,时间还有”,一会儿他又会听见脑海深处有反驳般的话响起,告诉他来不及了,他永远也别想像个真正的舞者一样骄傲的演出,他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大脑左右互搏,他自己则找到一个安静又柔软的地方,任由自己的意识深深地陷了进去。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他一沾到枕头,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他做了一个……一个梦。说梦也许不太正确,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真实的记忆。在梦里……他在和维克托接吻。

他们亲吻彼此,然后亲密地抚摸和探索对方的身体,时间在梦境的世界变得毫无意义,他无法意识到这段亲密行为进行了多久,他疲乏的大脑只能关注到极其细小的事情,维克托的喘息的频率,他嘴唇的热度和唇峰的形状,他手指上留下的握笔的茧……

他感觉自己被放平了,像一张地毯一样柔软无骨的躺在维克托身下,维克托拂开他汗湿的头发,在黑暗中对他微笑着。他是怎么知道维克托在笑呢?他感觉自己累得连眼睛也睁不开。还有他的腰,酸得连动一下都断了一样的疼。他闭上眼睛,然而维克托温热的气息俯下身来来,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