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说道,这一次听起来甚至有点轻松愉快的味道了,“否则你永远也学不乖。”

啊杀了我吧。勇利想。他有一种拍着后座椅背哈哈大笑的冲动,但维克托抱着胳膊,脸色很臭,他只能拼命忍住——不在维克托吃瘪的时候落井下石,是他唯一能做的。

“我明白了,好吗?”维克托说道,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忽然听起来很像被禁足和扣了零花钱的青少年,“但你也不用故意让人来吓唬我……”他神情古怪地瞥了勇利一眼,像是忽然想要确认他还坐在那儿。

“我对米尔图局长,只做了一个请求,”莉莉娅说,“那就是将你们多扣留二十四小时——至于其他的,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的态度问题引来的报复?”

“哈哈,”维克托干巴巴地假笑了一声,“很有意思。”

“这跟有没有意思无关,”莉莉娅说,“你原本可以避免这一切发生,只要你谦逊一些——我都听那位史密斯先生说了,你的玩笑给他带来了麻烦。”

维克托不出声了,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房子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出了一会儿神,这时勇利的声音从后座上犹犹豫豫地传了过来。

“那个……那是我的主意,夫人,我是说,太太,不对,女士。”勇利说道,脸涨得通红,两只手不断地下意识在大腿上来回摩擦着,他的头埋得低低的。“我很抱歉……该被惩罚的是我……”

莉莉娅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她的目光很快就会到路面上。他们已经开出了城镇区。

“惩罚你不是我的本意。”她忽然说道,“但如果让你离开了,对维克托的教训可能就没那么大。”她说得就好像勇利只有七岁,而维克托是那个带着他惹祸的大孩子,她更多的责备大孩子,因为小一点儿的那个没有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心智,这让勇利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另外,他也不想让维克托平白无故被苛责。

“但是……”

“你不是我的责任,年轻人,”莉莉娅说道,她的声音让勇利想起了细小的玉石珠子彼此碰撞发出的声音,它在这寂静的车厢里,即使发出响声,也依旧是寂静的一部分,“你的错误当然要由对你负责的人来指出。”

勇利一时间哑口无言,维克托伸了个懒腰。

“你离开得太久了,莉莉娅阿姨,”他说道,“嘿我这里有个新闻:我们是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