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来?”伊索的第一反应是如同找到救星似的欣喜,可接下来,他很快意识到:要是约瑟夫也来,那英国会不会把对他的不良居心直接付与实施?

正当他踌躇着应当怎么答复约瑟夫时,约瑟夫拍了拍他的肩:“犹豫什么呢,怕我去那边会引起不愉快?不用担心这个,社交访问,哪怕是关系最差的国家也要做好表面功夫,要是造成了什么严重冲突,那可是两国直接开战都不为过。”

伊索这才恍然大悟——要是法国国王在出访英国时因意外死亡,那可是不管真相如何,都会引起法国国民的愤怒的。想到这一节,他心情顿时轻松了一大半。他定了定神,语气平静地找了另一个理由掩盖过去:“没有,我在担心政变这边的策划进度会被打乱,要是我们离开的那几天议会里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就麻烦了。”

他说的也是这次出行之后,他们需要面对的另一个严峻问题。从议会政变开始以来,约瑟夫一直坐镇王宫掌控全局,正是因此,政变的整体进度才得以这样平稳而流畅地推行。可若是他和约瑟夫双双奔赴英国,路上舟车行程加上探亲时间,至少也要五天左右。这段时间内他和约瑟夫都会中断与议会内线的联络,在这段时间,局势会不会突然失控?

“喔,原来你在想这个。放心,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想本月月底刚好适合我们启程。不是说到那时政变就圆满结束了,而是说,我们埋下的‘种子’也需要一段时间来‘发芽’。”约瑟夫伸出手正正自己的衣领,笑得美丽又莫测,“直白点说,就是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后,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掌控手上的工作,把握实权。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出行一趟并没有什么影响。”

“嗯。”伊索垂下眼帘,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放心地点下了头。约瑟夫望着他,似乎自己的神情也舒展了一些:“不担心了?那我们去吃晚饭吧。吃过昨天的甜品再用今天的晚餐,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体验哦。”

伊索被他轻快的语气差点逗笑。于是他将手覆在约瑟夫伸过来的手上,用力点了点头:“好啊。”

晚餐过后,伊索将远从英国寄来的那封信带回了房间,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没有隐藏信息。一切似乎就像它的表象一样,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家信。伊索试过用火烤、用肥皂水泡,也试过用他老师教过的独特密码破译信件中的隐藏意思,得到的结论只有这一个——没有隐藏信息。这封信上,唯一有分量的词句只有一句:就是让他回国的那一句。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回国之后会发生什么?有什么信息靠密信不能传递,而需要当面见面才能传达呢?伊索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一消息极其重要,必须确保当面传达到才行;二是,英国王室不是要“告诉”他什么,而是要找他“谈谈”。

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大大高于前者。

想通这一点后,伊索无奈地坐回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侧腰的伤口业已愈合,只留下一道未消退的伤疤和身体自我修复时伤口处的轻微痒意。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伊索·卡尔,你忘记了卡尔家族的姓氏,忘记了家族交予你的使命。你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王室,背叛了国家。